而普通军户可以用棺材,犯了事的军户只能掩埋。
李秀琴闻言惊了下,“竟还有这种规定?这边人都讲这个,他竟然连棺材都没有,太可怜了。”
林晓握住她娘的手,“这也没办法。这是礼法,要是违背礼法,咱们要倒霉的。娘,咱们给他多烧些纸钱吧。他到了地底下也有钱花。”
哪怕李秀琴不信这个,听到女儿这话,也得了些许安慰,甚至她在心里祈祷真有地府,这样成先生收到钱,不用像活着时那么苦了。
林晓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娘,明儿我去县城买东西。咱家发生这么大的事,要不要稍信让咱爹回来?”
李秀琴思忖片刻,终是摇头,“不用了。他读书重要。家里房子重建让你两个舅舅找刘家村的人帮忙。其他的,他回来也不顶用,还是好好读书要紧,咱们家就指着他呢。对了,你去把你大舅喊来,我有事嘱咐他。”
林晓点了点头,出去喊大舅进来。
李卢根进来后,李秀琴便让他找作头过来商量盖房子的事儿。
那些砖大多数都能用,现在就缺房梁、定做衣柜和箱子。
现在郝木匠忙着打棺材,估计一时半会也没功夫做衣柜和箱子,他们就先把房子盖起来。
李卢根自是点头答应。
李秀琴有些疲累,林晓出了屋,跪在李家院子里,她的面前是两张床子,文先生和文娘子此时正躺在这儿。
小庄村被烧,她只能将两人抬在这儿安置。
明儿买完东西,还得去趟周家村通知文娘子的娘家人。也不知道周家村情况如何了。
没过多久,李卢根就带着作头来了。几人在屋里商量。
林晓在外面跪了半个时辰,里面终于商量好了。
李卢根送作头出来,“你娘叫你进去呢”。
林晓扶着膝盖起来,膝盖酸疼得不行,她揉了几下,才慢慢走进屋。
李秀琴握住她的手,“我打算多盖几间屋子,我问过作头了,你是县主,咱们可以盖两层,你觉得怎么样?”
林晓怔愣了下,点头,“行啊。”想到自己设的简易机关夺了十几人的性命,她心里憋得不成,“娘,我想再装些机关。”
李秀琴点头应了,“行啊。等文先生他们下葬,你再画图纸吧,到时让作头帮你弄。”
林晓点了点头。
李松塔端着热饭进来,又招呼林晓出去吃。
李家为了招待母女,特地炖了排骨汤和肉丝炒黄豆。
林晓要给文先生和文娘子守孝,不能吃荤腥,让大家不用管她。
李广角叹了口气,“好孩子。”
林晓拿起筷子,明明她只早上吃了点饭,现在却根本不饿,或者说她已经饿过劲儿,没什么食欲。
但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办,她只能逼自己吃下去。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李卢根就驾着牛车带着林晓到了河渠,枝秀和大吉早就等在那儿呢。
一行人快到县城时,就见城外不远处有个很大很大的坑正在不停外冒烟。
大吉抿抿嘴,恨恨骂道,“活该!要不是他们丧尽天良,也不会死在这里了。”
如此林晓便知道,这坑里是那些死去的敌军,这些人死后要大卸八块,然后用火烧,才能将土盖上。总之要让那些失去家人的百姓宣泄心中的不忿。
马车到了县城门口,没有守城衙役,行人也不多,三三两两,要么披麻戴孝,要么步履匆匆。从未有过的荒凉。
乡下惨烈,县城也不遑多让。
各个商铺门口都挂着白帆,往日悠闲自在的掌柜亲自拿着扫帚在扫地上的血。
一共要给五个人办丧事,纸钱之类也要五份。他们花了将近三十吊钱,其中大吉花了十吊,林晓花了二十吊。因为店里小二都请假回了家,店里没有人手,没法送货上门,他们只能自己将东西运回去。
东西抬上牛车,装了满满当当。其他人便只能在外面走。
林晓要给文先生和文娘子守孝,让大吉帮忙给成先生烧纸钱。
大吉点头应了。
牛车行驶到到军户村附近,大吉和枝秀将买下来的卸下车,两人慢慢往军户村倒腾。
牛车空了点位置,林晓爬上牛车,和李卢根一块回了刘家村。
东西置办齐全,林晓给文先生和文娘子烧了四扎纸钱,让大舅带她去周家村通知文娘子的家人。
李卢根看她走路都不稳当,拍拍她肩膀,“我自己去吧。你在家歇会儿吧。且还有的跪呢。可别累坏了。”
林晓想了想,只是通知他们一声,便点头应了。
林晓继续跪下烧纸,喜鹊在屋里哄宝柱睡觉,等孩子睡了,她也过来跪着。
“喜鹊?”
喜鹊侧头看着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