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琴便让葛有福去打听。
葛有福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今年新陵县没有人中进士。
林晓和李秀琴以为他们家不会与族长的大儿子有什么交集,毕竟整个京城号称有一百万人口,人海茫茫,哪那么容易就碰到。
没想到林满堂还真就碰到了。
说来也是巧,林满堂和刘青文到了国子监一直兢兢业业念书。
这两人是靠关系进来的,但他们却不是勋贵圈子,人家也不承认他们。
他们便只能跟那些靠品学兼优进来的贫家子们相交。
这些人交友广,得知这两人来自新陵县,便说自己也有一个朋友是新陵县的。
双方一介绍,原来认识,竟是族长的大儿子刘轩。
无论他们与刘家有何不愉快,在外人面前他们是一块的,就得表现出亲昵。于是便请对方代为引荐。
双方见面后,林满堂倒是对刘轩多了几分好感。
这刘轩与他父亲完全不是一类人。
他父亲张扬霸道,刘轩坦诚老实,一见面就关切地问刘青文情况,又代父亲致谢,“上回他写信,虽没有明说,但我察觉出他生了悔意。你莫要怪他。以往他写信给我,总是夸你有多聪慧,读书天份有多高,还让我弄些书给你。他对你倾尽太多精力,只他不懂得分寸。家里也没人能劝诫他,你莫要怪他。”
面对这样一张善意的脸庞,刘青文还能说什么,只能摇头,说自己不怪。他也有错云云。
林满堂想试探这人脾气,便故意问他这么多年也不回家。
刘轩苦恼,“非是我不想,而是父亲不让,他说除非我考上进士才可以回家,否则到了家门口,他也要将我撵回去。我父亲对我倾注太多,是我太让他失望了。”
这刘族长行事霸道是不分人的,甚至越亲的人,他越想控制,美其名曰:为你好。
林满堂竟是无话可说。
刘轩却问了林满堂关于家父的问题。
林满堂倒是实话实说,“你父亲身体不怎么好。族中又没有可以帮衬的人,他脾气还跟从前一样。”
刘轩低低一叹,好半天没说话。
还是林满堂看不下去,问他现在在哪儿读书。
刘轩浅笑,“在凤栖书院。”
凤栖书院是京城大儒开的书院,听说每年都有不少举人中进士。名次还都不低,颇有些名气。
跟名气相对应的是这书院束脩颇高。一个月至少也要四五吊钱。一般人家可进不去。
刘家在新陵算得上有钱,可这样的家境竟能在京城供他读了十年的书,这有些匪夷所思。
刘轩似乎知道他所想,忙解释,“之前拜了个私塾先生为师,这一年才被凤栖书院收了。”
林满堂恍然。
刘轩羡慕得看着他们,“听说你们在国子监读书,那里都是名家大儒讲课,真是好福气。”
林满堂谦虚几句。
刘轩看了眼天色,要回去念书。
林满堂便约他,休沐那天带妻女去他们的住处玩。
刘轩也没客气,记下地址,就匆匆离去了。
等他走后,林满堂便让顺安跑一趟回家。
李秀琴听知三日后休沐,要将刘轩一家来府上坐客,也是有些惊讶。
他们家跟刘家不是闹僵了吗?他怎么又跟人家大儿子走得这般近?还请对方来家里,这不就是要跟人家长久来往的意思?
林晓猜测,“可能是那刘族长行事太霸道,他大儿子反倒是个谦逊懂礼的人吗?”
当父母的要是太霸道,孩子一般都会唯唯诺诺。
李秀琴细想了下,她闺女这话倒还真有些道理。
一般不作为的父母,孩子才会早熟呢。
那被父母宠爱的孩子才会长不大。就像她闺女。
三日后,林满堂和刘青文休沐,林家接待刘轩及他的家人。
刘轩的妻子姓关,名文淑,他们的闺女今年九岁,叫刘锦凝。
大人们在厅堂说话,李秀琴让女儿带刘锦凝去屋里玩。
林晓便带她到自己的院子里。
刘锦凝年纪小,却一点也不闹,反而很安静内敛,瞧着也很文静。
她好奇地打量着林晓的书架,“你这里竟有这么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