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家长自是感激不尽。
送走家长,林满堂琢磨为学堂找五位先生。
本县自然没有合适的教书先生,他只能带着顺安到隔壁县寻人。
他到了邻县茶楼,招来茶楼掌柜,向对方打听哪儿有家境贫寒的学子。
茶楼掌柜倒是认识林满堂,从去年到今年,林满堂带人在县城一通采买,他的下人在外张罗,他就坐在茶楼歇息。
他不知道林满堂是重德县的县令,但也猜到他在重德县当差,要么是师爷,要么是管家。总归是在县令大人面前露脸的人物。
听到问话,茶楼掌柜也没有敷衍,而是给他指了几个,“前年有几个童生中了,还在我这儿喝过茶。我记得有个家住城东,瞧着他穿着,似乎家境不怎么好。”
林满堂又问他具体地址,掌柜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是永平巷。”
林满堂拱手道谢,带着顺安往城东赶。
到了城东,顺安与附近百姓打听,城东确实有个童生,就在永平巷第六户人家。
两人找到目的地,敲了很久的门,也没人来开。
倒是隔壁大娘听到动静,过来回答,“今儿不是发榜的日子吗?估计他去瞧热闹了。”
林满堂拍了下脑袋,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顺安看了眼天色,“大人?咱们是直接去县衙门口等,还是在这儿守着?”
林满堂摇头,“就在这儿守着吧。就算现在去县衙门口,估计人也不在了。”
顺安点了点头。
两人等了一会儿,隔壁大娘看他们可怜,主动邀请他们进屋说话。
林满堂和顺安道了谢。
大娘主动与他攀谈,“你们找周小子啥事呀?莫不是他欠了你们的钱?”
林满堂摇头,“没有。”
大娘松了一口气,又试探问,“你们是他的朋友?”
林满堂点头,“算是吧。”
大娘手里拿着针在缝一件衣裳,针在头皮上划拉,“这小子忒大的人了,还整天死守着书本,家里没钱,也不知道去挣钱,一天三餐只吃粥,我看迟早会把身体弄跨。你们既然是他的朋友就好好劝劝他,好好说一门亲,别仗着读过几年书就门缝里看人。”
这话说得颠三倒四,林满堂和顺安都听得糊涂。
说她关心周小子,可最后一句话又似带着怨怼。
顺安失笑,“大娘,他好歹是童生,就算抄书也能挣着钱,您不用担忧。”
“抄书能挣几个钱。那笔墨纸砚不要钱啊?”大娘撇了撇嘴,言语中还是在嫌弃。
三人说着话,里面走出个小丫头,看到两个陌生人微微一怔,随即又移开,“娘?”
大娘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干啥去啊?”
“我去花大娘家还花样。”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昨儿就借的。我得还回去。”
大娘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似乎顾忌旁边有人,压低声音,警告道,“早点回来,外面可不安全。”
小丫头点头应是。
又过了一会儿,巷子里传来脚步声,顺安探头往外瞅一眼,一个青瘦的男子正往这边走来,他眼前一亮,“老爷,人来了。”
林满堂起身,冲大娘道了谢,两人出了门,正要等对方过来,跟他打招呼。却不想刚刚那小丫头从隔壁出来,拦住青瘦男子的去路,“周哥哥?你回来啦?”
那青瘦男子看到她,面色微变,拱手施了一礼,刚要叫一声“彩云姑娘”,就见大娘从林满堂身后蹿了出来,扯住自家闺女就往自家走,“周小五,你以后离我家彩云远远的。不要害她清白。”
周小五忍了又忍,“大娘?在下刚刚回来。只是偶然撞见”
大娘呸了一口,“你那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
担心别人看热闹,大娘都是压着嗓子说话。
周小五显然也不想将事情闹大,等隔壁出来询问“出了何事”时,他摇头,“无事,我摔了一下。”
那人便没多问,只嘱咐他要小心些。
周小五道了声谢。
等周小五走到面前,顺安上前施了一礼,“可是周公子?”
周小五怔愣了下,“我姓周,你们是?”
林满堂直接表明身份,“在下林满堂,字务实,是重德县县令,冒然前来想向周公子帮个忙。”
周小五听说他是县令,心中有些激动,请他们到家中说话。
进了门,顺安将带来的礼物放到桌上。
周小五满脸羞愧,“家中简陋,实在没什么招待,请二位见谅。”
林满堂表示无事,直接表明来意,“重德县正在建学堂,我想请五位先生教孩子们读书,不知周公子能不能帮忙推荐几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