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虎点头。
新县令一直到三月下旬才到重德县。
更让人无语的是,他到了之后没多久就病倒了。
大夫诊断说是水土不服,外加受不了重德县燥热的天气。
别看外面这时候还没热起来,可重德县已提前过起了夏天,燥热得不成。
这新县令大约二十来岁,身子骨很弱,明明是个县令,却连个家眷也没带。只跟着一个同等岁数的书童。
新县令病了,林满堂自然不好跟他交结,就只能先管着账,然后让书童好好照顾新县令。
七天后,新县令病才好,人也能下床走了。
林满堂还要去府城管事。因知府大人是去京城赴任,走之前,先跟他交接。他在这边等新县令,耽搁好几天,估计府城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呢。
新县令苍白着脸,虚弱地给他行礼,“拜见知府大人。”
林满堂瞧他病成这样,“七日后,府城开会,你暂时先别去了。先好好养身体。”
他示意庄文将账目递上,“这些是我弄好的账目。前年,我刚到这边,就开始在山谷种草,铺路,养牛羊,这刚要收获,你就来了。我这边已经与商家谈好了价钱,到时候你直接将牛羊交给他们就好。得来的钱财,该用在哪些地方,我也都标出来了。你看一下。”
新县令听了个目瞪口呆,何着没他什么事儿?他只要照着这本子来就成。
“这个县城没多少良田,也没什么其他赚钱门路。你只要将这山谷、六千亩地主学堂全部管好,再注意防火防盗也就行了。只要百姓有钱赚,自然不会生事。”
新县令点头应是。
他倒是聪慧的,知道这是自己的上峰,得罪对方没好处,就乖乖当个听话的下属。
林满堂见他没反对,暗暗松了一口气,指着账本最后一页,“这边百姓都很穷,没什么钱。将这些全部花掉后,每年还剩下六百两银子。这些任你处置。”
就差明说这六百两是特地给你贪的。你就别惦记其他的了。
新县令是个新人,哪听得懂他这潜台词,以为林满堂让他用这六百两带领百姓过好日子呢。
他恭恭敬敬应了声‘是’。
林满堂又点了点前面,“我看你没带帮手过来。所以特地给你留了二十个衙役的名额。月俸也由县衙出,人选可以招募县城百姓。”
新县令眼睛一亮,他之前还在发愁,那么多牛羊,他要怎么从山谷弄到县城,没想到自己还可以雇佣帮手。
“谢谢大人。”
林满堂先是警告完了,还不忘给他一个甜枣,“要是你按照我说的来办。别的不敢说,至少你年年考评能得优。”
无论是升官还是平调,头一个你考评得是优。
新县令点头应是。
交待完所有事,林满堂就带领家里其他人出发了。
原本重德县的县衙挤得满满当当,可自打他们走了,这县衙好像一下就空了。
倒不是说搬空了,事实上,搬家有许多东西不方便带走,大的家具都没带走。
而是这县衙就只有三个县衙是公职,其他人都是知府的亲信和家人,知府高升,这些人自然也要跟着走。
新县令也不敢耽误,当即就让书童去贴告示,招募衙役。
一开始百姓根本不愿意当衙役,在山谷那边放牛养羊每天就得能二十文钱,还包吃包住。
当衙役一个月五百文钱,说出去体面,可赚得不多,谁乐意干。
可听书童说一个月有八百文,大伙争着抢着来报名。
新县令考察后,雇佣二十个年轻又身强体健的百姓。
另一边,李秀琴接到男人的信。信中告诉她,他们已经搬到府城,让她带女儿直接回府城。
李秀琴想着事情已经办完,打算带闺女回云南府。只是怎么回去,却让她犯了难。
上回雇佣镖师,他们可是差点被烧死。
想起那场大火,李秀琴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谁能想到那几十个镖师竟是沈家人养的私兵,在各地开镖局替沈家传递消息。他们在驿站从刘青文那得知沈家事情,打算按照原定计划回老家。那几十个镖师自然不可能护送他们回老家,担心他们报官找麻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放火烧驿站。
那些镖师连夜乔装改扮回了京城。
沈家被抓的时候,那几十个镖师也没逃掉。
李秀琴陪着闺女去看沈家人行刑时,亲眼看到他们也被砍了脑袋。
这次再雇镖师,难保不会出现同样的事。
李秀琴让林广源好好打听镖师的背景。最好是经营几十年的老牌子。
林广源也不敢大意,点头应是。
林广源出堂屋,林晓刚好进来,“娘,我去秦祭酒家一趟。我要把罗盘给他。”
李秀琴看了眼她的黑眼圈,“你昨晚没睡,就是为了弄罗盘?”
林晓心一突,她可不是弄罗盘,可她还是点头,“对啊。我们马上要回云南了,捎东西不太方便。还是当面给他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