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向来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薛贤妃自然也知晓这件事。
娘家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这个薛家人却不知晓, 多可笑。于是她就召了娘家人进宫问一问。
薛胜宗说有事禀告,想见见姐姐。薛胜宗一个六品小官, 自然没机会面圣,他只能求助姐姐
薛胜宗是外男,本来没有机会进后宫, 可他说有关萧国公一家的事,薛采微就去请示荣华夫人。
荣华夫人听到,便破了例,让薛胜宗进后宫。
薛胜宗和刘锦凝直接到了荣华夫人的荣寿堂。
请完安后, 荣华夫人示意他们起身,问薛胜宗,“你姐姐刚刚说你有萧国公的事要向我禀告?”
薛胜宗点头应是,便将刘锦凝说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
荣华夫人听了火冒三丈,死死瞪着刘锦凝,“你所言当真?”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他们萧家岂不是死得太冤枉了。一千多口人呢?居然就因为一句先皇解错了谶语就白死了?
刘锦凝被这眼神吓得不轻,“是,民女若有半句虚言必遭天打雷劈。”
荣华夫人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好在身后的嬷嬷扶住了她,“夫人,您没事吧?”
荣华夫人恍了恍神,握住嬷嬷的手,“去,你去把皇儿叫来。要是他忙,就把安儿叫来。”
嬷嬷示意旁边站着的宫女去叫人,她自己给荣华夫人顺气,“您别担心,皇上会还萧家一个公道的。”
之前当今给萧家翻案,背地里不少人说当今是看在生母的份上,提出的证据多多少少有点假。
可这会儿有刘锦凝这个人,她说的话,再加上护国寺住持,兴许是真的。
荣华夫人揉了揉额头,声音透着悲恸,“人都死了,还怎么还公道?”
薛贤妃在边上,嘘寒问暖,“这事就交给皇上处理吧,您身子骨不好,万不能太过激动。”说完,按照李秀琴教的吐纳法示意荣华夫人平复心情。
荣华夫人在边上照做,没过多久,她就觉得自己好多了。
没过多久,皇上和萧定安都来了。
荣华夫人就让刘锦凝再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一遍。
荣花夫人握住儿子的手,“换句话说,谶语里的萧指的是大荣的萧宝齐,不是我父亲。”
皇上也是一言难尽,竟是这样。
萧定安已是五雷轰顶,差点神识不清,“这……这也太荒谬了。”
皇上也是气愤难当,说来说去,李天应的谶语没错,可错就错在先皇想歪了,将自己框在一个圈子里,没想到此萧非彼萧。
“你听过萧宝齐的名字?”
萧定安道,“他是边城守将,之前就是他下令屠杀边城百姓。萧宝齐为人暴戾狂妄,最为好战,他从前是个奴隶,靠战争发财,只用了十年就从身不由己到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皇上摸摸下巴,“那他现在呢?”
萧定安仔细回想,“之前在边城战役时,他的三十万大军被我用火球攻击,损失惨重,听说他也受了重伤,不得不回京养病。后来有细作回报,他对我恨之入骨,临走时还发下豪言,将来必要卷土重来,取我首级以报今日之仇。”
皇上眼底寒光乍现,哼道,“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萧定安叉手应诺,声音洪亮有力。
萧定安问刘锦凝,“那我祖父前世是何结局?”
刘锦凝前世死的时候,年纪并不大,萧国公府的事情更是发生在四五十年前,萧定安突然问她这么久远的事情,她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薛贤妃见她皱着小眉头,笑道,“或者你先告诉萧国公府的情况。”
刘锦凝仔细想了想,“我记得皇上带兵进皇城时,你穿着戎装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开路。那时候议论几位王爷底下有哪些名将,你的名字出现最多。不过萧家其他人,我就没怎么听过了。可能没死,但是他们的名声不如你响亮。”
想到这里,她突然道,“后来我听周围人议论说什么萧国公世代都是名将。你祖父好像是在边城以身殉国。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到底只是一个姑娘家,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
萧定安却很满足,“至少可以证明我们萧家世代忠良。”
皇上拍拍他肩膀,“你这不讲了一句废话嘛。”
萧定安笑笑。
薛贤妃又问皇上,“皇上还有何吩咐?如果没有的话,臣妾想带堂妹回自己殿说些体已话。”
皇上颔首,“没什么了。去吧。”
薛贤妃、薛胜宗以及刘锦凝三人告退。
皇上在这边宽慰了一会儿荣华夫人,就带着萧定安回了前殿处理政务。
等其他人一走,荣华夫人就让宫人全部退出去。
她走到自己的小佛堂,从蒲团下面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匣子,双眼燃烧着熊熊烈火,“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们萧家怎么会死得那么惨。我以为将你挫骨扬灰,日日被我碾压已经足够泄我心头之恨。可是我错了,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投生成畜生道,生生世世被人践踏。”
先皇病入膏肓之时,当今登基,荣华夫人秘密封住他的穴道造成假死相。先皇下葬时,她将先皇尸首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