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1 / 2)

風沐瑤並未立刻答話,只是眼尾掃向綠枝,綠枝會意,退出房間並帶上房門。

“依那日鄭姑娘所言,本宮的小侍恐也患有‘包皮過長’,還請鄭姑娘為其診查一番。”風沐瑤將立於身側的年輕男子拉至身前。

鄭雲琦不由將視線調向那名男子,仔細看來,其衣冠服飾並不似一般小廝僕從,倒是她眼拙了。

包皮過長?什麼包皮過長?男子正在納悶之際,又聽風沐瑤說道,“竹笙,我倆房事總不盡興,本宮覺得可能是你那話兒包皮過長所導致,這位鄭姑娘是大夫,且醫術精湛,讓她幫你診看,一查究竟。”

竹笙起先僅是羞澀尷尬,面頰通紅,十指緊絞,隨著風沐瑤的話語傳出,他逐漸臉色發白,雙手緊握,目光如矩。“不可。”

他難以置信,公主怎能如此羞辱於他?他雖是沁草閣的小倌,但是清倌,在跟隨公主之時,他仍是清白之身,如今已是公主的人,公主怎能讓他將身子給別的女人看?就算他有疾,難道大青朝就沒有男大夫可治?

驚詫、羞憤、質疑、頹喪以致萬念俱灰,一時間所有的情緒轉過腦海。

鄭雲琦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能理解也無奈。

即使在現代,男患者在她面前也會拘束、羞澀、尷尬。何況思想保守的古代,要說服這裏的男子讓她診治,還得一個漫長的過程。思及此,她拉起左臂衣袖,露出白布纏繞的左手,“三公主,實不相瞞,民女近日左手受傷,即便這位公子確是‘包皮過長’,目前恐也無法為其治療,左右不急於一時,不若給他些時日考慮一下?”

“也罷。”風沐瑤見竹笙激烈的反應,點點頭。複又問道,“你的手傷得可還重?”

“有勞公主掛心,民女的手無大礙,過些時日便可痊愈。”

“如此便好。宴會即刻開始,鄭姑娘先到前院女賓區小坐,本宮准備一下,待會兒過去。”風沐瑤示意丫鬟帶鄭雲琦過前院。

夕陽漸漸西斜,天色逐漸暗沉,廊道簷角大紅燈籠高高掛起,今晚的公主府格外熱鬧。一路走來,華服公子、盛裝小姐,三五成群或雙雙對對,偶有高談闊論,偶有低聊私語。鄭雲琦不覺失笑,這生日宴更像是相親聯誼會。

宴席設在室外,男賓區與女賓區僅一處花園之隔。女賓區人不多,估計大多千金小姐都去交際、賞景了,唯有幾名獨坐品茶,鄭雲琦便是其中一名。她本就人生地不熟,更不善交際應酬,不如偏坐一隅,品茶、瞧八卦來得自在。

“公主駕到。”喊聲穿過灰暗的天空,喧鬧的花園霎時安靜下來。

眾人各歸各位,恭迎公主大駕。賓客皆是年輕人,且身份都不低,簡單見禮寒暄過後便各自落座。

席間觥籌交錯,眾人推杯換盞,與現代的宴席區別只在於男女不同席而已。

花園之中正演著大戲,鄭雲琦興致勃勃地欣賞著。聽著小曲,嗑著瓜果,品著香茗,飲著佳肴,身處陌生的環境,倒也自得其樂了。

正在興頭時,眼前視線忽被遮擋,悅耳的女聲伴隨而來,“鄭姑娘,好巧,可還記得我?”

鄭姑娘?!原來是刻意尋她而來。

鄭雲琦循聲望去,“哦!你是那晚……”

“那晚是我不對,我本尋思著親自登門道歉,沒曾想在此處遇見姑娘,如此,我自罰一杯,以示歉意。”來人正是梅丞相的千金梅穎思,她似早有准備,袖擺一揮,杯盞見底。“鄭姑娘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可好?”

一盞小巧而精致的碧玉酒杯遞到鄭雲琦面前,酒液清澄,酒香撲鼻。執杯之人,笑容甜美而純真,讓人不忍拒絕。

數道目光聚焦在她們身上,有疑惑,有好奇,有玩味,有鄙夷,有譏諷,有冷睨……

鄭雲琦不善飲酒,遂略有躊躇。她可以對那些複雜的目光視而不見,卻無法忽視眼前這雙滿含真誠的眼眸。

她本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也罷,她雖不是千杯不醉,但也不至於一杯就倒。不再遲疑,接過酒盞一飲而盡。卻未看見在她抬袖掩面飲酒時,梅穎思嘴角勾起的那抹詭異的笑。

花園中的大戲何時換成在座名媛千金的才藝表演,她不知。她只覺身體燥熱,頭腦昏沉,胸口沉悶。沒想到,這酒後勁挺足的。恍惚記起公主府哪個方向似乎有一片湖的,去湖邊吹吹風,透透氣,緩緩酒勁也好。

於是,趁著眾位千金小姐爭相在王孫公子、達官貴人面前,比拼技藝的間隙,她悄悄撤離坐位,尋著印象中湖邊的方向而去。

眼見著鄭雲琦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梅穎思立刻朝冬芽使眼色,冬芽會意,轉身離去。不一會兒,冬芽回轉,朝自家小姐點頭示意。二人心照不宣,會心一笑,只是此時笑容不複彼時的甜美純真,透著詭譎。不過是一家小小醫館的大夫,便膽敢覬覦她的秦公子,那麼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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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沐瑶并未立刻答话,只是眼尾扫向绿枝,绿枝会意,退出房间并带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