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煦没有吭声,默默的等着葛念蕾继续往下说。
葛念蕾的话匣子一旦打开,果然就被自己的一肚子怨气顶的根本停不下来:“最匪夷所思的就在这儿呢,你说她买那么贵的电脑,不宝贝着,这就很奇怪了,就成天摆在桌子上,谁想用谁就用,这也就罢了,偏巧就是别人摆弄她那台笔记本的时候都没有事,偏偏就我那天忽然想用一下的时候,她们那三个人齐刷刷的都不在寝室,不在寝室也就罢了,我们寝室当时另外一个女生的手机呢,还就放在她的书桌抽屉里,铃声还开得特别响,而且是那种突然一下好像什么东西炸了一样,又响又快的铃声,我当时一边摆弄季晓宇的那个破电脑,一边就喝口水,结果不早不晚的,就非得赶在那个当口,那破手机突然就响了,我手一哆嗦,水杯没端住,就洒在那个电脑上头,直接电脑就黑了。我说了这么半天,到现在你们应该能听出来了吧?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根本就是个阴谋?”
这么一问,戴煦和方圆也不好继续不动声色的只是听着了,只好面面相觑之后,都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别说是阴谋了,听葛念蕾说了这么半天,他们几乎没有听出她自己有什么特别占理,特别让人觉得委屈的地方。
葛念蕾对他们两个人的这种反应感到十分不满:“亏你们还是警察呢!怎么推理能力那么差!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们怎么还想不到?你们想啊,季晓宇一个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孩子的人,突然莫名其妙的买了那么一台很贵的电脑,买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之后还不当回事儿的就那么往桌上一扔,特意当着我的面说谁想用谁就可以用,那不就是说给我听,给我下诱饵呢么!而且哪有那么巧的事啊,平时一个个宅的跟什么似的,没课就都窝在寝室里头,偏偏那天就都出去了!平时手机不离身的人,那天手机偏偏就落在寝室里了!而且我正要喝水,手机恰好就响了,如果不是被那个手机铃声吓一跳,我也不会握不住杯子,把水都扣在了笔记本电脑上头啊!这边我还在想该怎么补救一下呢,办法都还没想出来,她们三个人一股脑的就回来了,然后季晓宇就开始嚷嚷电脑坏了怎么办,抱着电脑就跑了,我连仔细看看清楚都没来得及,等她再回来,直接就跟我说没法修,里头什么东西烧坏了,这简直就是一个一环套一环的阴谋啊!这个世界上有巧合的事,但是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所以一定是一个阴谋,故意陷害我的。”
“你的意思是,你们寝室另外的两个女生,配合着那个叫季晓宇的,一起合谋陷害你?”方圆觉得葛念蕾可能是她见过的人里面,阴谋论的最彻底的一个,“你跟季晓宇之间过去有什么比较深的矛盾么?还有其他的两个室友,你跟她们也有矛盾?不然的话,就算季晓宇有心想要故意去坑害你,为什么她们俩也要大费周章帮忙配合?她们躲在外面怎么会知道你当时正巧手里端着水杯呢?”
葛念蕾被她这么一说,也一下子语塞,答不上来,于是她选择了回避关于水杯的那个问题,不大耐烦的说:“我怎么知道她们到底为什么要针对我啊!我行得正坐得直,没有什么怕人的事儿!季晓宇我是跟她性格不合拍,我看不上她的做派。看样子也不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要是真的爹妈出钱给买了那么贵的电脑,还能不仔仔细细的当成宝贝一样?那么贵的东西还不当回事儿的随便扔在桌子上,就算不是我不走运,被赖上了,也一样有可能被别人给碰掉地上,或者顺手牵羊啊,那么不仔细着,肯定是东西来得太容易,跟大风刮来似的,不花自己的钱,可不就不心疼么,等那两个女生,哼,人么,都是现实的,季晓宇比我大方,舍得花钱请她们吃冰淇淋,喝奶茶,出去一起逛街,所以她们当然被收买了,平时就时时刻刻处处都跟季晓宇一条心,我早就看出来了。”
“那季晓宇有没有试图用金钱收买过你呢?”戴煦问。
葛念蕾毫不掩饰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她没有过么?她当然也试图收买过我了,什么买那种很贵的冰淇淋回来,给我吃,什么夜里吃夜宵,非要拉我入伙,我从来就没上当过,我最看不起那些追着钱跑的人,为了一点甜头,脸都不要了,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也堕落到那种地步。我估计她也就是因为收买我没成功,又被我怀疑到了她那些钱可能不是个好来路,所以才恼羞成怒的算计我,让我背了个黑锅,她一下子就成了楚楚可怜的好女孩儿了,真够阴损的!”
“所以你觉得她的经济来源不正当,所以才会因为被你发现了底细,故意报复你?”戴煦问,等葛念蕾点了头之后,他才又疑惑的说,“可是据我们所知,那个当时因为电脑跟你闹了矛盾的女生,本身就是家境很好的富二代啊。”
葛念蕾愣了一下,似乎她之前真的没有了解到这方面的情况,而不是在佯装不知情,不过她在回过神来之后,也很快就做出了反应,两只眼睛使劲儿的翻了个白眼儿,鼻子里哼了一声,咕哝了一句:“为富不仁。”
“你很反感家境好的人么?”方圆问。
葛念蕾并不否认:“差不多吧,尤其讨厌那些官。二代和富二代,有几个好东西呀,还不是靠着他们父辈就缺德,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爬上了高位置,或者捞了好多不义之财,结果我们辛辛苦苦,还得受穷,他们从小就吃香喝辣,长大了还要跟我们一起去争夺社会资源,要脸不要!他们就是一群贪得无厌的蛀虫,有虚伪,又贪婪,我为什么要瞧得起他们?投胎到什么人家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他们只不过是运气好一点,所以才有机会骑到我们头顶上去作威作福,让我们过的更不如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