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向文彦,哪怕心里面已经有了猜疑,还是要在警察面前极力的遮掩回避,而换成王妍雅,就可以随口撒个谎栽赃一下,还用一句轻飘飘的“清者自清”就可以敷衍过去,遮掩的区别对待,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方圆想起之前戴煦和葛念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问她研究生是学什么专业的,又问她有没有男朋友,这两个问题葛念蕾的答复,当时方圆并没有想太多,现在结合前前后后的诸多细节,忽然之间就意识到,原来那个时候戴煦就已经往这个方向联想了。
“你对向文彦有好感?”方圆直截了当的问。
葛念蕾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她点点头:“是吧,不然我也不会愿意搭理栾尚志的那些破事儿,因为想跟向文彦一起工作,把自己考研的事儿都给耽误了。当初向文彦跟我说,要是这事儿能成,栾尚志那种脑袋,也只能是个傀儡,到时候公司肯定是他要里里外外一把抓的,所以我就动了心,想在他身边帮衬帮衬。我……我以前觉得向文彦这个人特别好,虽然没有什么好出身,条件一般般,但是他天生就有一身傲骨,我特别欣赏这样的人,觉得和我骨子里很像,只不过我没有他优秀,所以他看不上我,我只能跟他做好哥们儿。向文彦嫉妒栾尚志,说老天爷不公平,栾尚志那么一个没头脑的人,不光生在一个有钱的人家,还因为有钱,交了王妍雅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私下里咬牙切齿的希望栾尚志和王妍雅能一拍两散,要不然他看着觉得特别的碍眼,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接近王妍雅,和她做朋友,目的是想要见缝插针的挑拨王妍雅和栾尚志之间的感情,如果他们两个分手了,向文彦心里就痛快了。是这么回事儿吧?”戴煦替葛念蕾把她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葛念蕾垂着脑袋点了点头:“我没直接告诉向文彦,不过他八成是明白的,因为他有事儿没事儿的总跟我打听王妍雅和栾尚志有没有吵架闹分手那种事情。王妍雅那个人,身边只能容得下绿叶,容不下红花,所以我跟她交朋友,她也没什么意见,我们俩就一直假惺惺的当了闺蜜,就是我说栾尚志坏话一点儿用都没有,后来我才知道,她哪舍得栾尚志家的好条件,到后来自己觉得恐怕没戏了,也还的一边死死拉住,一边偷偷的给自己找下家儿呢。”
葛念蕾这么一说,她为什么会一方面讨厌栾尚志,另一方面又和王妍雅关系过于亲近的原因就变得很清晰了,方圆甚至有些怀疑,葛念蕾对栾尚志的那种仇富心理和排斥抵触,会不会归根结底也是来自于单恋向文彦,被他影响了。
“那你怀疑到了向文彦之后,又没有采取什么方法去试探他?”戴煦继续问。
葛念蕾有些绝望的点点头:“我试探过他,我给他打电话,假装他之前没有告诉过我死的那个人就是栾尚志似的,我跟他说,难怪得你之前写新闻报道的时候一直特别针对那帮警察,那帮警察也确实是有点儿无能,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这都多长时间了,居然连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还在登报寻人呢!”
说完之后,她又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觉得这番话容易引来戴煦和方圆他们对自己的误会和不满,赶忙开脱说:“我不是说你们真的无能,你们可别误会我的意思,你们不是问我有没有试探向文彦么,这就是我当时想出来的办法,我就是想,他之前不是写那些报道的时候,本身就挺有针对性的么,我每一篇都看了,基本上都是在说你们无能,消极怠工,不干实事儿什么的,所以我就觉得,如果我顺着他的那种意思去试探的话,他可能会觉得比较正常。你们明白吧?”
“你的意思我们明白,那向文彦对你这么问,是什么样的反应?”戴煦并不打算去理会葛念蕾对他们的真实看法是怎么样的,从第一次见面时候葛念蕾表现出来的倨傲,还有她时时处处力争与向文彦步调一致的做法,即便她解释再多,戴煦也不会非常天真的就以为葛念蕾对他们会没有什么偏见,只不过现在是形势比人强,所以葛念蕾才不得不在态度上讨好他们罢了。
“他没有反应,不对,也算是有点反应吧,就是特别的不耐烦,跟我说他现在不打算跟那个新闻了,最近工作比较烦,让我别没事儿打电话跟他说那些有的没的,警察弄没弄清楚死的是谁,那是警察的事儿,跟他又没有关系,我跟他说不着这些事儿。”葛念蕾的语气颇有些委屈,“我挨了一顿训,然后也就没再说什么,把电话挂了,没再跟他联系,然后心里还正觉得有点纠结有点烦呢,你们就来找我了,我那时候还想,不能因为我心里不痛快,我就胡说乱讲的,给向文彦添麻烦,但是又觉得这事儿还是不对劲儿,他当时也是言之凿凿的……一矛盾的功夫,我就下意识的选择了帮他掩饰一下了。”
“那你觉得他有没有意识到你怀疑他了?”方圆问。
葛念蕾犹豫了一下,最后摇摇头:“我觉得应该没有吧,因为他不爱搭理我,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我猜他应该察觉不出来。”
“你今天跟我们说的这些事,回去以后不要和别人说起来,更不要联系向文彦,向他通风报信,之前关于隐瞒包庇罪的法律规定,我们已经向你介绍过了,假如你背着我们通风报信,影响了我们的调查工作,那你行为的性质就又发生了变化,这里面的利害,希望你考虑清楚。”戴煦郑重其事的对葛念蕾交代说。
葛念蕾连忙点头:“我懂,我懂!我决定跟你们实话实说之后,就肯定不会再干啥事儿的,里外不是人的那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