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的结果,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太让大家伙儿感到意外的,依旧是一无所获,周围的邻居就连有清晰面容照片的“李家伟”都没有能够辨认出来,更不要说这么个没有正脸的人了。失望多少是有一些的,只是经过了前几次的碰壁,这一回似乎也就习以为常了,没有了之前那么强烈的挫败感,唯一的难题就是凑在一起开碰头会的时候,关于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到底该从何着手这些事情上面,似乎没有人可以提出更好的建议,所有人都觉得头顶上好像盘旋着一团迷雾似的。
方圆参加工作的时间毕竟不算长,遇到过的案子终归是比较有限的,所以她私下里也问过戴煦,这种找不到方向的案子平时会不会遇到的比较多一点,如果怎么都找不到切入点,那么该怎么办。戴煦说这种并不算是特别多见,大多数案子最终还是可以找到切入点去加一调查,并且取得收获的,假如真的遇到这种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突破口的案子,不管多无奈,多不甘心,也得把案子暂时先挂起来,等到什么时候有了新的证据出现,或者合适的契机,再继续调查。
只不过这个新的证据,或者合适的契机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谁也说不上来,有的时候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占上,有的时候是因为当下的技术手段还没有达到那么高超的水平,总之种种的客观条件,有的时候会让一个案子被搁置几个月,也有的可能一拖就是几年,甚至最终都没有能够得以告破,这些情况下,并非办案人员主观不努力,而是客观情况确实比较无奈,着实没有办法。
戴煦虽然比方圆参加工作的年头要久一点,但是之前也没有遇到过太多次这种束手无策的情况,即便也遇到了困境,但是基本上还是可以很快攻克的,像这一回的情况,别说是他,就连刑警队里面资历更老的刑警也遇到的不多。
这一次他们遇到的案子,死者的身份不确定,报案人的身份不确定,租房人“李家伟”的真实身份不确定,现场找到的半枚有效指纹的主人身份不确定,总之这个案子看起来似乎留下了很多的线索,可是每一条线索顺藤摸瓜的找过去,却是有一个谜团,整个案子乍看起来似乎十分清晰,细细摸索起来,有感觉好像是进了一个迷宫一样,看起来走得通的路到了尽头却都是死胡同,走来走去,都好像是在原地里兜兜转转,又好像已经搞不清楚方向了,让人十分头疼。
幸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的手上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案子,总体来说并不算是十分繁忙,即便是没有什么进展,也还可以继续摸索着去找一找出路,不需要尝试几次之后就把案子挂起来置之不理。
可是这件事发生到现在,毕竟也有好几天了,a市公安局方面却没有收到任何与本案相符合的关于年轻男子失踪的报案,难道这个被害人真的是从外地来到a市,在本地没有任何有联络的亲友,而远在外地的家人也以为他在这边安好,所以根本没有着急联系他或者试图寻找他的踪迹么?假如真的是这样,那想要确定死者身份,岂不是只能被动的等着对方的家人报案才能有所收获么?
虽然说很被动,可一时之间方圆几乎快要觉得这才是最有希望的一条路了。
距离戴煦接到家里面的电话,方圆之后不久也接到了方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那一通电话都又过去了几天时间,这天下午,戴煦和方圆再一次无功而返的时候,一到办公室却立刻得到了一个至少把方圆自己吓了一跳的消息。
“戴煦,你爸妈来过了。”汤力刚好在办公室里,看到戴煦回来了,便向他传达了一下消息,没办法,当时他是唯一在办公室里,与戴煦父母打过照面的人。
方圆一听这话,顿时就紧张的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一瞬间不仅感觉到了心跳加快,甚至还有一种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的慌乱。戴煦一愣,也没有太在意,应了一声,然后打量了一下办公室里面,并没有看到别人的痕迹。
“他们又出去了?”戴煦确定戴爸爸和戴妈妈应该没有呆在哪里等着他们之后,这才又开口问汤力,不过他也没指望汤力一定说得出来答案,毕竟他面对的可不是一个愿意与人搭讪的人,假如换成唐弘业在办公室里面,遇到了戴爸爸和戴妈妈,估计这会儿早就聊得热火朝天,彼此相互了解了一大堆东西了。
好在汤力还真的能够给他提供一点信息,点点头,对戴煦说:“你们回来之前才刚走,让我告诉你,他们被老战友约了聚会,晚点再跟你们联系。”
戴煦向汤力道了个谢,汤力就好像完成了别人交付给自己的一项重要任务似的,现在不负所托就功成身退了,临走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戴煦,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的离开办公室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的这一举动对于戴煦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却让方圆有点心惊肉跳的,她忍不住把戴煦拉到一旁,小声问他:“你说刚才汤力那是什么意思?”
“汤力?”戴煦有些迷惑的看了看方圆,摇摇头,“不就是把我爸妈来的事告诉我,然后就走了么?他也不是那种话里有话的人,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