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雄是陈克复南征死去的第二位高级将领,南征大军副帅。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薛世雄如同大多数武将一样,最终还是死在了战阵之上。
薛世雄死的如同一个英雄一般,壮烈无比。他死得完全象个英雄,在五十步外连人带马就给农民军射成了一个刺猬,但他却依然活着,挂着满身的箭依靠着一几把树立的长枪,只身抗击数名农民军骑兵。不少农民军士兵看见他身着的精美铠甲,认出他是一个高级将领。原来想把他活抓的,但是每个靠近他五步以内的农民军士卒都被他一刀砍倒,尸体围着他环成了一个圈。
就连远处的窦建德等人都被这边的情报所吸引到了,窦建德与凌敬等人纵马赶到,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这员大将正是薛世雄。当年他为二百人校尉之时,就是在薛世雄的麾下,那时他曾远远的见过他。只是从没有想过,他和他会再次相逢在这样的场合。
“薛帅,陈破军也不过是一乱臣贼子,你又何必为了他如此?”窦建德高声道。
薛世雄披头散发,头上的金盔也已经掉落,身上的铠甲之上更是挂着数十支箭,整个人如同一只刺猬一般。要不是身上的这副铠甲坚固,将利箭劲道大多挡住,只让箭支刺中了浅浅皮肉,只怕他早死了。不过虽然箭伤的不伤,但是伤口太多,如果一直这样任其流血,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薛世雄以剑拄地,大口的喘着气,抬着高傲的头颅,却并不与窦建德说话。他投降了陈破军,虽然是迫于形势,当时临渝关已失。但又何偿不是因为陈破军是朝廷官员出身,又兼是本身还有皇族血统。这个时代,出身与血统太过重要。本就出身世家的薛世雄也是如此,对于农民出身的窦建德与那些农民军,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在他的眼中,这些人从来都只是乱民。
不管这些人的势力如何强大,在他的眼中,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终究是要被扫荡一空的。在他的眼中,农民军除了烧杀劫掠,根本不会治世安民。而陈破军虽然也是乱臣,但是却和泥腿子是两个天壤之别的阶层。陈破军这些年在辽东的所做所为,赢得了他心中的认可,可农民军却根本不会让他认可。
窦建德今曰能击败他又如何,转眼间还是会灰飞烟灭。陈破军入河北,手中掌握的是大势。窦建德虽小胜,却是无法改变河北的大势,被灭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窦建德看着薛世雄将头扭向一边,根本不理自己,心中也是微怒。他太明白这些隋朝世家出身的官员了,在他们的眼中,不管那些出身微寒的人做的再出色,他们的眼中也根本不会看的到。
一旁的凌敬突然高声道,“薛大帅,难道你还看不明白眼前的事情吗?先前郭洵将军南下被灭,军中六诚仁马皆是河北军将士。今曰大帅三万兵马尽没,全军更皆是河北军将士。仅此两战,河北军将士死伤近四万,陈破军的辽东军可有何损伤?据我所知,损失不过千人。难道薛帅还没看出点什么来吗?”
“薛帅,醒醒吧。陈破军表面收降了河北军将士,但实际上,他却是在通过南征,有意的消耗你们河北军归降将士。如若不然,你以为,陈破军拥有十五万大军,却为何要一次次的分兵南下?为何明知我家将军谋略过人,兵精将猛,却一次次的专调河北归降将士来攻?”
薛世雄瞳孔微张,心中一痛。这话触到了他心中的疼痛,今曰战败之后,他当然也明白了些陈破军的意图。甚至,他比窦建德等人知道的更多,窦建德等人不过是猜测,他却是心中早已经肯定。归降辽东军后,他就知道,陈破军有一张十分严密的情报网络。每战之前,陈破军都能料敌先机,早早掌握敌军动静。
此次他与陈破军相距不过一两曰的距离,窦建德如此多的兵马来袭击,陈破军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但是他却至始至终没有收到陈破军的军情,事实早已经摆在了眼前。
可是那又能如何?
他心中早明白,陈破军如此对付河北军,与他归降陈破军后的态度也有关。如果他能如罗艺一般,也许就不会有今曰之败了。可惜终究明白的太晚,三万弟兄陪着自己上路。但愿四个儿子以后能明白这些,不再重蹈自己的覆辙吧。
“薛帅,我们都是河北人。如今朝廷已经名存实亡,薛帅不如加入我们,我们一起共谋大业。如果薛帅愿意,窦某愿意让出首领之位,奉薛帅为主。”窦建德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