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的石弹带着呼啸的劲风声猛烈的撞击在临安城的城墙之上,猛烈的撞击让整个城墙都震动了几下。城上举着长矛、弯刀的狼兵刚稳住了脚下,当空列阳之下,却又是十余颗石弹从那城下一长排的投石车上猛的抛射了过来。
“轰隆!”
临安城只是一座小县城,两丈不到的薄城墙终于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连番撞击,在一阵惊天巨响之中,北面的城墙率先崩塌,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杀!”亲赴前线云台上观阵的沈落雁立即下达了冲锋号令。
云车上,一名高大健壮的掌旗官立即挥动了自己手中的沈字中军大纛。赤红色的巨大中军大纛缓缓向前斜指,大纛枪尖直指北城。
大纛前指,全军进攻!
中军大纛一指,顿时左右两边的两面稍小的左右大纛也立即移动起来。一左一右两位健壮的掌旗官各种舞动着手中的一丈八长的大纛,策动战马,在护旗队的护卫下,开始引领着左右两翼兵马向临安城冲锋。
三军齐发,一往无前!
跟着大纛的命令,一面接一面的队旗开始挥动,这是最传统的攻击之法。统率以大纛指挥左中右三军,三军副帅则以令旗指挥所有的队旗。每一面队旗就代表着一队士兵,全军大规模交战之时,全军指挥系统直接就只分成了三级,大帅,三军副帅,各队队正。其余的旅帅、校尉、郎将等等,都并不负责指挥。
沈落雁亲率五万吴军,分为左中右三军,一千个队。每军各指挥三百余队,登临云车之上,三军统帅对战场形势一目了然,不断的对着身边的令旗兵发令。旗令兵不断的摇动着小旗,下面的各队队正立即依令前行,上下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冯婠和冯盎两人策马挥枪,看着不断涌入城中的吴军,也不由的眉头苦皱,他们寻找了吴军多曰没有半点结果。却不料,如今五万吴军转眼就杀到了眼前,还这么快就把临安城攻破了。
冯盎看着吴军攻势猛烈,进攻猛烈但却又不混乱,眼中不由的闪过一道精光。
“婠儿,这些人既勇且猛,必然是吴军精锐。我们快撤!”
冯婠却也十分干脆,没有半分犹豫。虽然很多地方她看不起自己的父亲,但是论到打仗,她却还是十分相信他的。毕竟,他曾经可是与来护儿、史万岁、杨素、薛世友、辛世友、李景、罗艺、杨义臣、张须陀等猛将并立的十二卫大将军。南征北战,老头子打的仗确实是比吃的盐还多。
“撤退!弟兄们向建康撤!”
一道简短的命令迅速的传递下去,一个又一个凶猛的百越土兵带着各自一路抢夺而来的财物,纷纷跟着自己的头人,以小股小股为阵,当下大开四门,杀开一条血路,四散而逃。
百越土兵虽是四散而逃,但逃跑的时候却十分的凶猛,并没有慌乱溃散之举。反而闹哄哄的一分开后,一个个就如同鱼跃大海,虎入山林。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十个一队,百个一堆。大家带包揣银,提刀扛枪,跑的就跟兔子一样的快。一路上,但有挡路的,他们就是一阵猛杀猛砍,吴军阵中,居然被他们迅速的杀出一条血路,大部份已经杀出了重围。
云车上,沈落雁见此情景也十分意外。原本她以为这支完全没有军纪的蛮兵,被围住后应当会被一击即溃。但是此时,她却已经略看出了些名堂。
土兵虽无军纪,可却并非乌合。观他们行军作战突围的样子,反而是一支训练精良的部队。当下也收起了轻视之心,沉着下令道:“全军衔尾追击,咬住他们,保持阵形,将他们赶到建康去!”
沈落雁没有让部队全力追击,而是让部队保持阵形追击,一路吊着他们,即不放过他们,却也不急于扑上去。
“传我命令给孙士汉与陈当二将,令他们从东南与西南立即向建康城方向紧缩包围圈。孙士汉在西南、陈当在东南,本宫在正南,我三路大军紧缩包围,配合单雄信、杜伏威、李子通三位元帅的进攻。务必一举歼灭所有江东陈军!”
“是!”传信兵翻身上马,飞快远去。
瓜洲渡,京口城,丽山。
数曰前,苏烈与冯婠父女俩在此围城打援,一举歼灭了一万吴军。事隔不过几曰,丽山脚下平原上的鲜血还没有洗涮去,从建康城匆匆回援的陈风率一万陈军匆匆回援京口,再次踏上这片染血的土地。
一万陈军大皆步兵,一路匆匆而行。
“扑哧哧!”
突然,丽山上的林中一阵飞鸟惊飞而去。
陈军阵中的陈风眉头一皱,举起手道:“停止前进!”
“都督,发生什么事?”副将上前问道。
“林中惊鸟,此乃有埋伏之兆!眼下正是紧张局势之时,我们不得不小心应付。马上派一队轻骑,入林侦察!全军暂停前进,做好战斗准备。”陈风道。
那边皇帝突然下令他们回京口,这边吴军又不见踪影,陈风也不得不多加了几分小心。
一万陈军当下停止前进,迅速的在山前变阵,从战斗行军长蛇阵,迅速变成了待敌步兵长枪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