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长安城,她只是一个卑微的歌伎,先是在杨素府中,后来又被转卖到了宇文述的府中。细起其来,在杨素府中之前,其实她还是建康谢家的歌伎。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太小,只是在谢府中接受训练,并未服侍过人。
曾经她以为,她的这一生就永远是一个歌伎了。却不曾想,那一次的一见之后,就让她的心中狂跳不已。那一个让她深刻的眼神,引诱着她半夜出奔。
滔滔的黄河水浪在脚下奔腾,透过跨下战马,还能看见这座只用了不到一个晚上,就搭建起来的神奇铁索悬桥的桥板间的空隙下那浑浊的河水。
上一次离开关陇是什么时候?是五年前还是六年前?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心中忐忑的出奔歌伎,心中还在担心着被宇文府的人发现。转眼数年过去,再回关陇,她却已经一身铠甲,骑着高大火红的战马,在她的身后,还有足足五千直属于她的女军营。
有过上一次带兵江东的经历,这一次她听到皇帝要亲自率兵增援关陇之时,她就第一时间去求见了皇帝。原本以为,那个让她一直迷醉的皇帝可能不会同意,却没有料到,他只是笑着打量了她几眼就道:“你想去,没有问题。”
不过她似乎有些理解错了他当时的目光,原本以为这次西行,她会有机会真正上战场。上一次驰援江东,虽然他也让她带着她训练的女兵营南下。可是最后,声势很大,战斗却根本没打过像样的。陈军一过江,基本上就已经结束了战斗。前前后后,她披着那身华丽的铠甲,却连一个敌人的面都没有直接碰到过。
这一次,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抓住机会上战场上亲自打上一两场。一路上,她甚至拒绝了他安排给她的马车,而是穿着她的铠甲骑着战马一直跟女兵营一同行军住宿。
不过皇帝似乎并不打算如她的意,大军刚出洛阳的第一天晚上,皇帝就派人传她晋见。然后,在皇帝的银笑声中,她整晚上都没能再回去。甚至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也不知道他心里什么时候起的鬼主意,居然声称穿着铠甲的她更漂亮,甚至还拿出了一套用白犀牛皮所制成的华丽皮甲。
整副皮甲都染成了紫红相间的亮丽颜色,更加让她羞涩的是,那铠甲虽然华丽珍贵,可是居然上下镂空,尤其是在胸部和大腿等位置,更是完全镂空。在那精致的镂空图案下,皇帝又不许她穿上战袍,里面的亵衣抹胸被完全透露了出来。
她越羞涩,皇帝越兴奋,然后便是大战三百回合,一战到天亮。
她们从洛阳出发,总共兵马是五万人,其中骑兵两万,步兵三万,几乎把洛阳的最后一点兵马全都带了出来。原本翟无双也是想要来的,不过临出发前却被御医诊断已经有了身孕,另外的淑妃李秀宁则在江东刚回来时就已经诊断有了身孕。两个和她一样喜欢带兵的女人怀了孕,登时能随行的便只有了她一人。
大军走的很快,一路上行军也十分隐秘。只三天时间,大军已经从洛阳到了河东,然后经过了孟门过了长桥飞渡的黄河。
一连三个晚上,皇燕京没有放过她的打算。第一天晚上是那镂空铠甲,第二天晚上却又换了薄纱让她歌舞。第三天晚上,更是拉着她在黄河直接来了个天浴,惊的她一直蹲在河水中不敢起来。
一想起这几个晚上来的荒唐之举,她不由的脸色飞红,火辣辣的。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虽然心中总是告诫自己,太荒唐了。可越是如此,这种荒唐和羞涩的感觉却更加的刺激着她。让她觉得整个人都似乎被引诱,然后欲罢不能,沉迷其中。
今天早上,大军正准备启程之时,皇帝突然策马来到她的营帐,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皇帝已经如狼一般的扑了上来,把她身上的衣物扒光,然后就在那小小的帐篷之中颠鸾倒凤,白昼宣银起来。最后甚至还被前来催促她起程的女副将给撞见,一想来就让她有种想要直接跳到黄河里去的感觉。现在,后面的那些女军们,还不知道如何在背后议论于她呢。
张出尘愤愤的咬着嘴唇,看着前方那黄色的龙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今晚决不再任由皇帝引诱,再陪他各种荒唐。
一路上她都在进行着这种胡思乱想,连大军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对岸的延福城都没有发觉。
进入延福城之后,大军没有继续前进,而是立即入城停驻。皇帝第一时间派人传他入见,等张出尘一身铠甲宝剑进入皇帝临时入住的将军府中,准备着拒绝的话语时,抬头却发现来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全军校尉以上军官皆已经到齐。
年青的皇帝此时一脸严肃,并没有这几曰中那半点荒唐的影子。
“诸位,有件事情朕要告诉你们!”
在座诸将闻言都不由心中一紧,皇帝表情如此严肃,难道西征军已经败了?究竟是萧关被夺,还是主动进攻薛举的陈克敌兵败,又或者是陈叔明元帅与陈节相国被宇文成都击败,没等的及援兵的到来?
“西征军出事了?”
“不。”陈克复摇了摇头。“出事的不是西征军,而是薛举。”
陈克复很平静的道:“刚刚收到的萧关急报,陈克敌突袭灵武,已经拿下了灵武郡,并生擒了薛举。另外,陈克敌用薛举的玺印,调五原薛仁越往五原,然后与胡海在磴口伏击合围了薛仁越。薛仁越兵败逃回五原,五原却早被黄君汉先一步利用薛举的印信兵符夺下。薛仁越被黄君汉诱入城中,兵败被俘。”
皇帝说的如此平静,可是在座的诸将领们却齐齐一顿。
张出尘手指猛然一握,惊问道:“陈将军击败了薛举、薛仁越父子,并且已经夺下了河套灵武与五原二郡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