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振宇亦是一笑:“秦大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一夜,悄无声息地过去,宫里中毒的宫女太监经过一夜的休息,大部分都恢复了过来,所幸没有损了人命。但这件事在林昭仪治下发生,自然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大早的,她就等在安乐宫门外,一等里头说淑妃起了,就冲了进来。
淑妃本以为,林昭仪会硬着头皮扛下去,无论如何也不向自己示弱。没想到这个人也太容易退缩放弃,今天就跑来说,她做不了了,求淑妃扶持她一把,或是身体好了,重新出面料理各种事。
林昭仪哭着说:“娘娘,臣妾过去的确曾觉得您太霸道,可是现在才明白,自己是注定没出息的。”
淑妃惊愕地看着眼前人,她还等着看更多的好戏呢,昨天那么闹一场,还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或是什么人那么歹毒,想着一直到沈哲的婚礼,一定还会有更多的笑话,她坐等着让皇帝太后和那小皇后都明白,这宫里离不开她,难道这会儿,就松口?
“是皇后娘娘指派你的,你该去求皇后娘娘换人才是,我这儿还要养一阵子,生了沣儿后就不曾保养,太医说再不得操劳了。”淑妃不愿意,现在一点点小事,还不痛不痒的,如何能提现她的价值。
林昭仪不惜跪下,求道:“可是再这样下去,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或是沈将军的婚礼上闹出笑话,臣妾往后还怎么在宫里活。”
淑妃冷笑:“只怕这事儿若是落在我身上,你们只会在边上笑,又或者说,活该我去生受这些罪过?”
林昭仪呆住,从门外进来,已经康复的尔珍笑悠悠来搀扶她,客气地说:“娘娘,奴婢说句话,您是皇后娘娘指派的,若是咱们娘娘这会儿应了,岂不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您去求了皇后娘娘,皇后点头,我家主子就没有不帮忙的道理了。娘娘她身子才好些,您也体谅体谅。”
“这样啊……”林氏哀怨地叹了一声,只能悻悻然退下准备去上阳殿试一试。
刚刚走出安乐宫,就见王氏带着大皇子出现在门前,她立时厉害起来,斥责道:“大清早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皇子恼怒地看着林氏,鼻子里发出不服的哼声,七岁的孩子,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在这宫里的地位有多糟糕。
王婕妤弱声道:“是淑妃娘娘召见臣妾和泓儿,赶着上书房前,带着泓儿来请安。”
林昭仪上前看她的脸,已经看不出当日掌掴的痕迹,最是欺软怕硬的人,冷声道:“不该说的话少开口,你闭紧嘴巴,也就相安无事了。”
王婕妤怯弱地答应着,只等林氏走远了,才带着儿子进门。
皇长子气愤地对母亲说:“下次见了父皇,我要告诉父皇她打了您。”
王婕妤无力地看着儿子,摸摸他的脑袋,可惜不知道,他们父子几时才会相见,皇帝根本就不在乎,他还有这么个儿子。
母子去见淑妃,不过是淑妃站在自己的立场,做些大度的人情,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而林昭仪这边往上阳殿来,不等走上引桥,就吃了闭门羹。
昨晚帝后写字时说了那些话,说着说着皇帝就动了情,如此珉儿难免吃不消,今早皇帝离开时就嘱咐,让她多睡一会儿,不许任何人打扰。
林昭仪在安乐宫被无情地拒绝,在上阳殿又吃了闭门羹,一时气愤,自然就拿底下的人出气。偏偏宫里几位掌事的都是过去王府里当差的人,淑妃从前对他们都很客气,哪里肯受林氏的气,一状告到长寿宫太后跟前,益发把太后也惊动了。
而今天,皇帝本是高高兴兴离开上阳殿,但不知为何从宣政殿退下后,在清明阁呆了没多久,心情就变得极其差,本就铁青着脸色,再听周怀说太后担心宫里的事,担心沈哲的婚礼能否顺利举行,自然是动了怒,呵斥周怀:“让她们都消停些,若是觉得日子太好过了,就撵出宫去。”
这话,周怀不会散播到六宫,只是在太后面前提了提,彼时珉儿得到消息已经过来了,太后叹气道:“合着,又是我的不是了,珉儿啊,你说怎么办才好?”
珉儿将殿内的人看了几眼,对婆婆道:“只怕母后听了不高兴,照儿臣看来,不如先把纪州王府原先的那些人,全都裁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