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些话,珉儿吩咐:“记得去向林嬷嬷问候太后,我的好意,让林嬷嬷都知道就足够了,太后跟前我自有道理。”
此时门前的宫女来传话,宰相府送了两大筐银霜炭来,清雅去见了,却是宫里今年也难见的上好木炭,回来告诉珉儿,珉儿想了想,命清雅包了些滋补药物,赏给秋振宇。
入宫半年来,这还是皇后头一次放赏,秋振宇煞有其事地接了赏赐,供奉在秋家祠堂,甚至请旨欲进宫谢恩。
赵氏如今盼着丈夫能光复赵国,即便心里恨毒了秋珉儿,也不再露在脸上,且慧仪长公主母子突然命丧黄泉,让她惊恐皇宫的水深,在丈夫的告诫下,这些日子安分守己,怕自己做错什么,坏了丈夫的大事。
今日得了皇后赏赐,秋振宇带着妻妾接旨谢恩,闹得全家都出来,大冷的天,个个儿都一脸不乐意,此刻散去了,三夫人张扬地挤在赵氏身边,冷笑道:“真是难得,老爷就快把家里搬空了,见天给皇后送东西,总算见到回头钱了。”
赵氏瞥她一眼,低贱的人言语就是粗鄙,她拢了拢衣襟便要回去,可三夫人又道:“姐姐,今年家里过年的银子够不够,我娘家来人,您给提前安排好住处还有赏钱,我这儿少说也要八百一千的,和您说一声,我就要去账房支领了。”
宰相府不缺八百一千的白银,可赵氏见不得她这嘴脸,刚要驳斥,三夫人已抢先道:“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姐姐如今娘家的人都死绝了,好容易沾亲带故的慧仪长公主也落得这个下场,我在您面前显摆什么呢?”
妖娆的女人尖声笑着,领着自己房里的人扬长而去。
赵氏气得脸色煞白,身旁的侍女轻声劝她保重身体,她手里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贱人,待到那一天,我来教你人彘二字怎么写。”
但见秋振宇身边的下人朝赵氏走来,恭恭敬敬地说:“夫人,老爷吩咐小的,请您预备送给元州老夫人和白夫人的贺年礼,要齐全妥帖,不必在乎银子。”
“什么……白夫人?哪里来的白夫人?”这句话,戳进赵氏的心窝子,可她没说出口,只含了口血在心里说,面上是点头,“告诉老爷,我知道了。”
这一边,静谧的小院落里,秦文月正要预备出门,皇帝为她安排的人手够用,如今有了锦绣,也就把他们都打发去做散碎粗活,梳头穿戴都是锦绣张罗,此刻锦绣将雪氅为小姐披上,秦文月端详她的脸蛋,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小姐?”锦绣不自禁地慌张。
“锦绣,我若许你锦绣前程,你可愿意做一件为难的事?”秦文月问。
“您要奴婢做任何事,奴婢都愿意。”
“那就好。”秦文月指了指柜子道,“我出门后,你自己拿银子去街上置办新衣裳,再买些收拾脂粉,别舍不得花钱。”
“小姐……”
“不必问,照我说的做就好。”秦文月拢起雪氅,就要出门,忽然停下,问道,“你去过上阳殿吗?”
锦绣应道:“去过,就在张尚服出事前,她带奴婢去过上阳殿。”
秦文月退了回来,满眼好奇:“上阳殿是什么样子的?”
锦绣道:“也没什么特别,可是上阳殿好大好大,听说和宣政殿不相上下,奴婢跟着张尚服穿过上阳殿时,看到那里只有一张椅子,那么大的殿阁,只有最高处的一张椅子。”
秦文月若有所思,锦绣的形容不算糊涂可也不够真切,更让她好奇那被人人都称作仙境的所在。
“小姐,您还没去过上阳殿吗?”
“没去过呢。”秦文月傲然跨出门,细长的眼眉里透出凌厉之气,“你们皇后娘娘,好像和我对上了,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起过个热热闹闹的年。锦绣,别忘了去置办新衣首饰,别等我回来再催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