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是说生就能生的,你不要胡来。”
“陈太医很有把握,相反的,您总不能等我要生了,再去找贵妃,不是太假了吗?”
“不可以……”
“那就算了。”
项晔一怔,珉儿说了那么多,却没有强求,他不得不转过脸来看她,珉儿脸上有淡淡的怒意,说不出是为什么,沉吟半晌方问:“为什么着急?”
珉儿看似淡淡,话语却沉重:“她太完美了,我心里不踏实,不是信不过皇上,只是不想把危险的人长久地留在您身边,就权当是我小心眼。皇上看不惯的话,自然有这一位让您赏心悦目。”
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就是在一旁的清雅,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真假了,但她记得娘娘说过,皇上太疼惜她,他们俩除了闹着玩,根本没法儿翻脸,皇帝在外头,怕是装也装不出来,又怎么教人信服呢。
珉儿慢慢地吃了清雅递上的葡萄,依旧平静的看戏,可是她身边的人,脸上有些藏不住了。而这些藏不住的情绪,很好地落在了在座所有人的眼里,珉儿咽下葡萄,也松了口气。
诡异的气氛,在宴会上蔓延开,众人好奇帝后之间发生了什么,让皇帝的脸这么难看。而即便没有这一出,也没什么人在乎秦文月,她被远远地隔开,被人团团围住,就是她想鱼死网破地做些什么,也束手无策。
宴会散去,太后一句“一路珍重”,一切都结束了。
而皇帝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太后一走,他立刻就带着珉儿回上阳殿,又舍不得走太急伤着她的身体和孩子,大军对阵刀剑逼在眼前都不皱眉的英雄,被一句早产吓得魂魄都要散了。
珉儿喊来陈太医,果然不是她故意要这么做的,陈太医说:“娘娘这几日出现消渴之症,虽不严重,但难保会恶化,娘娘腹中的胎儿已长全了日子,虽说催产有危险,总好过消渴症日益严重,母子俱损。”
项晔眉头紧蹙:“朕听不懂,朕只知道,绝不能伤了皇后,真不威胁你,因为你必须做到。”
不想陈太医就说:“那就请皇上照娘娘的安排,允许臣为娘娘催产。”
项晔一愣,珉儿在旁笑:“怎么样?皇上应吗?”
陈太医被屏退,项晔抓着珉儿的手说:“真的不会有事吗?”
珉儿摇头:“我怕的,所以皇上要尽快回来我身边。”
皇帝的心跳得他浮躁不已,竟微微红了眼睛道:“为什么会有消渴症,你不是一向很好?”
“孕妇好像是会这里痛那里痛的,我已经算好的了。”珉儿想伸手揉一揉皇帝的脸颊,可挺着肚子把彼此隔开了,她失笑,“不是也好,孩子生出来,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项晔无法安心:“朕不乐意你做这么大的牺牲。”
珉儿恼道:“傻不傻呀,是我的身体出了状况,才顺便利用了这个机会,皇上要是实在不忍心的,那就不要做那件事。只简简单单让陈太医为我催产,到时候你都守在我身边。若不然,等我的消渴之症越发厉害,再着急吗?陈太医说是因为腹中胎儿,才引起这种症状,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项晔犹豫了大半夜,珉儿也不催他,最后他大半夜又把陈太医折腾来仔仔细细地问,才总算松口了。
而第二天,秦文月就走了,送亲的队伍虽然浩浩荡荡,可却没什么人去为她祝贺与道别,冷冷清清地离了京城,一路往西边去,尚不知她这一去,会不会在赞西国掀起什么风波。
宫里,在秦文月离京后第二天,傍晚时,周怀亲自到玉明宫告知皇帝夜里要过来。
海珠惊喜万分,带着宫女们上上下下地打扫收拾,梁若君心里惴惴不安,坐在镜台前,一时不知该梳什么发髻戴什么簪子,一转眼,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