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那之后项沣又交代了几件事,再次离开皇子府,太阳已经转了方向,将皇城照得金碧辉煌,他心里的人就在那光芒里,可是太刺眼太灼热,他一旦靠近,就会被融化得无影无踪。旧年通往元州的路上,一场梦开始,现在梦醒了,他是注定孤单漂泊的人。
秋景宣拆下了手中的纱布,手臂已经不那么疼了,可似乎也是因为不再如从前那么灵活,才感觉不到疼痛,他试着握紧拳头,有心无力的感觉让人心生挫败,他曾经那么期待伤口愈合的时候,和元元一起分享喜悦,哪怕恢复的过程漫长艰难,有她在身边支持安慰,任何困难都能面对。
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凄凉苦涩地一笑,再次回望巍峨的皇城,跳上马车,抛下一切扬长而去。
那之后的日子,越来越多的官员遭暗杀,整座京城人心惶惶,皇帝不断施压要查出凶手,可二皇子始终一筹莫展,大臣们人人自危,上朝下朝的路上都雇佣了许多武林高手保护,可这样招摇又怕是承认自己心里有鬼,实在叫许多人进退两难。
但随着莫名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彼此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明显,珉儿就算居于深宫,坐在涵元殿里也能感受到来自朝廷大臣们的敌意,已经有谣言开始在京城和皇宫流传,道是皇后雇凶杀人排除异己。
就连两位公主都听得这样的话,她们自然不在乎那些“该死”的人,却在乎母亲的心情和安慰。
时近夏末,这一日元元等在沈云进宫的路上,总算把人等到了,这个家伙最近很少进内宫,虽然据说每天都上朝去见父皇,可项元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乍见元元等在路口,沈云情不自禁就露出笑容,这些日子他手中染了太多人血,即便不是人人都死于他手,可每一件事事前计划事后周全,都是在和人命打交道,渐渐地自己都觉得快魔怔了,忽然见到元元灿烂明朗的笑容,像是涤荡了他内心的阴霾。
“你啊,又晒黑了。”项元一见面就嫌弃,“难道是为了晒黑一些,夜里好把自己藏起来?”
沈云心里一颤,忙将目光扫向四周,但是再一想,元元必然是无心之说,她怎么会想到是自己在制造事端,便轻松地一笑:“黑了我也好看,你是怕我变丑了?”
“你变丑了我才高兴。”嗔罢这句,项元便变了神情,正经地问,“我和琴儿都很担心母后,就连皇祖母都在和王嬷嬷念叨这件事,沈云你告诉我,外面的人都在怀疑母后雇凶杀人吗?”
“你问过伯母了吗?问过伯父没有?”沈云问。
“我不敢,琴儿也不让我问。”项元摇头,“而且父皇和母后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他们但凡皱皱眉头,我们也好张口。”
沈云笑:“那你想知道什么,知道了又如何,只要伯母不在意,你管那么多?”
项元垂首,不服气地咕哝:“都嫌我多管闲事,可我不好奇这样那样的事,日子真的很闷,再说我只是关心母后,我又没打算要干什么……”
可面前的人突然凑过来,几乎贴着她的面颊,在她耳边轻语:“那些人罗列他们犯下的罪恶,足够秋后问斩,然而走律法牵动太大,你知道,伯父一向铁腕,雷厉风行。”
项元睁大眼睛,心里似乎明白了,沈云则温和地笑:“满意了吗,安心了吗?”
“告诉我不要紧?”
“怎么不要紧?可你想做任何事,我都会满足你。”
元元心中一暖,但面上是傲气十足,挥挥手撵他走:“赶紧去朝堂吧,别又说是我耽误你。”
沈云则叮嘱:“早些回涵元殿,虽是夏末,日头依旧毒,别中了暑。”
两人散去,元元不自觉地在脸上挂着笑容,转身见远处众人拥簇一人缓缓而来,她眯眼看着,身边的宫女则提醒道:“公主您忘了,今日太后请二皇子妃和夏春雨进宫一道用膳,这来的是夏春雨吧。”
项元便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