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格的心情好了几分,拥着琴儿道,“皇兄肯定是想把我们分开,然后想尽办法伤害你,我绝不能妥协。”
“这两天进出皇城,你的哥哥和嫂嫂,让我十分困惑。”琴儿轻声道,“我说了你会不开心吗?毕竟他们是你的家人。”
“现在你才是我的家人我的爱人,而他们早就不是了。”蒙格道。
“晋国不弱,并非我自大,虽比不过大齐,可在诸国中也算强大。”琴儿困惑地看着丈夫道,“我的父皇也曾被人称为暴君,可他的凶暴能保护国家能保护子民,能让国家兴旺,能让人心服口服。可是你的皇兄简直像个率性的小孩子,这样愚蠢的人到底怎么会成为君王的?就因为他是嫡长子?你的皇嫂也十分懦弱,毫无中宫气魄,是不是因为即便是皇后,只要是女人,就提不得尊贵二字?”
蒙格颔首:“就算嫡皇子是傻子,也只能由他来做皇帝,自然会有权力在背后操控一切,但若不是傻子,像皇兄这样的,就会成为你看见的这个样子。晋国眼下的强,不过是暴政之下的假象,这个国家被乌云笼罩,风一吹散去后,就什么都没了。”
琴儿第一眼看到晋国国土,就感觉阴云笼罩,没想到她的想法和丈夫一样,他们果然心有灵犀,心下一喜,安心道:“就让你去驱散阴云,让阳光照进来。蒙格,我愿意跟你去打仗,可是我也想你知道,就算把我留在这里,我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倒不如你速速前去,速战速决,早些回来。”
蒙格眉头紧蹙:“不妥不妥,我们再且商议。”
虽然蒙格十分不安,琴儿自己内心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她心里已经认定自己留下,让蒙格单独前往晋国和诺桑部落的战场,要比带上她一起跟着去打仗强。
毕竟,蒙格要做将来晋国的君主,而在这个百姓的骨血里也浸透着女子轻贱的观念的国家,奢望一下子改变所有人的观念很难很难,与其让百姓们先入为主地反感自己是个太过傲慢的女人,反感蒙格是个过分惧内没出息的男人,不如先在民间竖起好的口碑,潜移默化地让他们接受彼此的恩爱,若不然,这对蒙格将来成为帝王收服民心有害而无益。
左右眼下一切尚未发生,所有人都盯着婚礼大典,但琴儿和蒙格在大齐举行过一次婚礼,并且已经同房成为夫妻,对于这一场婚礼,除了民俗礼仪上的新鲜外,琴儿淡淡的,蒙格也淡淡的,婚礼这天,固然热闹非凡,固然隆重盛大,他们俩不过是照着礼节一板一眼地做下来。
而这几天,河皇后又再见过琴儿几次,每次都支支吾吾,最后的最后,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希望婚礼大典上,琴儿能和蒙格一起,向皇帝行叩拜之礼,不论如何,她是晋国的王妃了,在晋国,任何人都要跪拜皇帝。
琴儿答应了,这让皇后喜出望外,再三问琴儿是否当真,琴儿笑着命译者告诉皇后,她一定会照皇后的意思来做。
然而项晔早就下旨,不许女儿在晋国跪拜任何人,除非是皇族德高望重的长辈,但晋国因庶出皇子毫无地位,也就不存在世代世袭的荣华富贵,皇族旁系十分薄弱,自然就没什么长辈需要参拜。
一边是父皇的旨意,一边是河皇后的恳求,琴儿在大婚的最后,即将赴大殿向忽格纳行礼时,突然昏过去了。
婚礼一时大乱,新娘被送回了王府,宫里派来御医,可天定帝给女儿预备了十人的太医队伍,根本不需要晋国的人插手,最后传到宫里的消息说,因为天太热,新娘中暑了。
忽格纳心里有猜忌,只管气哼哼地不说话,二王爷虽生气,倒也说:“相比之下,我晋国的确炎热,那小公主细皮嫩肉身娇肉贵的,一大早起来几个时辰,撑不住这么多礼节,也是有的。”
皇后在一旁噤若寒蝉,但她心里很明白,虽然项琴到底还是不乐意向皇帝屈膝,可她也没有给自己出难题。
项琴若不跪,皇帝或要迁怒她,可她现在半路不来了,到底跪不跪谁也说不清楚,皇帝纵然发火,也不会把责任都怪在她头上。
夜宴时,蒙格独自前来,规规矩矩毕恭毕敬,和从前一样。座下还有大齐的使臣,忽格纳也不得发作,只能悻悻然咬牙切齿地等着,等大齐的人滚远了,再慢慢来收拾他们。
王府里,琴儿靠在躺椅上,听得夏虫鸣叫,手里羽扇轻摇,悠哉悠哉。侍女来报,都已按照她的命令改口:“王妃娘娘,大公子来了。”
琴儿起身来,便见沈云大步流星地来,她笑道:“云哥哥怎么不去喝我的喜酒?”
沈云嗔笑道:“你差我办的事不办好,我可是寝食难安,如今有了结果,特特来禀告王妃娘娘。”
琴儿嫣然:“云哥哥欺负我,小心我写信告诉姐姐,让她收拾你。”
沈云道:“那个姑娘我给你查明白了,到底不是自家地盘,颇费了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