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格纳见皇后在一旁畏畏缩缩,怒问:“你当时就在边上,你是死人吗?”
皇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
当时那情景,她听不懂汉语,又没力气拉着二王爷,再者说,她这个皇后形同虚设,从来也镇不住什么人,皇帝到底指望她什么。只有别的国家,中宫才是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大齐,甚至帝后可以同席同辇,在这里……她脸上是唯唯诺诺,心里却在发笑,项琴那两巴掌打得好痛快。
忽格纳冷着脸问弟弟:“你当真动她的宫女了?”
二王爷嘴硬道:“是那贱婢勾引我来着,搔首弄姿的……”
忽格纳怒道:“混账,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女人要不到,你去动她的人做什么?她一封信告状到大齐,项晔就该来找你麻烦了。”
二王爷心中腹诽,您是不把宫女放在眼里,您不是想直接动项晔的女儿吗?
忽格纳起身踱来踱去,嘴里嘀咕着:“这件事若不处置,百姓们,文武百官们,就该当朕已经对大齐俯首称臣,就该笑话皇室朝廷被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间。可若是罚,项晔那里如何交代,他肯定磨刀霍霍等着我们出任何差错,好带着他的军队来兴师问罪。”
二王爷火上浇油地说:“就算项晔兴师问罪,您在朝堂百姓中还有威信,您若不处置这件事,失去了民心,朝纲不稳,那才是大患。他项晔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喊打喊杀,别的国家早就看不惯大齐过度膨胀,不会由着他胡来的。”
忽格纳眯眼看着弟弟,又看了看边上的河氏,忽然心生一计,若是把责罚的事推在皇后身上,即便项晔事后兴师问罪,他把皇后推出去就是了,自己装聋作哑的,不接项晔的招就是了。
便干咳一声,对皇后道:“既然当时你也在,你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为中宫,皇室命妇本该是你来管束教导,那么这件事,朕也就交给你了。皇室里的规矩,以下犯上不尊重兄长,该如何惩罚,你去处理这件事,不要叫百姓们以为,我们成了大齐的奴才,不要丢了我晋国的国威。
河皇后惊愕地看着皇帝,这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现在想起来她是皇后了,现在知道皇后该拥有权力了?
二王爷在边阴森森地说:“皇嫂,至少你能把那个宫女给我找回来,让我撬开她的嘴巴,问问她到底是我轻薄她,还是她勾引我。至于那个项琴,也必须来向我磕头赔罪。”
太阳落山前,都城里已经传遍了七王府里发生的事,人人都知道大齐公主打了二王爷,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人们也都有各自的看法。
琴儿的人从外头打听回来告诉她,二王爷名声极差,府里姬妾成群,见一个要一个,放不下了就送人或卖了做奴隶,旁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故而出了今天的事,并非一边倒地认为是七王妃不好,以二王爷的品行,必然是他先惹怒了弟妹。
琴儿缓缓走向妙光的屋子,听完这些话,便道:“那就再派人去散播今天的事,这个国家的人虽然懦弱卑微,可哪怕有一个两个愿意站起来的也好,我相信在更多地方,还有着妙光这般骨气的人。”
说完,她进了妙光的屋子,妙光正咬牙由屋子里的姐姐上药,不再像从前那样哭了,只是忽然看到公主来,慌张地抓过衣裳盖住身体,害怕被看见。
“伤得重吗?”琴儿问。
“事先给她穿了皮衣在里头的。”她的人笑道,“伤得不重,倒是捂出痱子了。”
琴儿可怜道:“真叫人心疼,快去拿些痱子粉来。”
边上的人走了,琴儿便温柔地说:“别捂着脸,都是女孩子,害羞什么?”
妙光却说:“是怕公主看见了心疼,往后不让我做戏了。”
琴儿感慨不已:“你真勇敢,但这一次之后,不会总折腾你了,我也舍不得总是让你挨打。”
话音才落,她的人进来说哈那嬷嬷找她,琴儿不能让哈那知道自己和妙光的关系,便匆匆离开了。
卧房里,哈那嬷嬷一见公主,就着急地说:“皇后娘娘派人来,要求把那个宫女送进宫去审问。”
琴儿一笑:“你去回话,请皇后来王府审吧,我好在一旁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