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成了杀戮宴,血染大殿的场景,令忽格纳触目惊心,他这一辈子杀人无数,满手血腥,竟然还会被一个不足十几岁的小女子震住。
项琴拖着大刀走上大殿的情形,宛若传说中项晔逼宫斩杀赵国幼主的情形,甚至恍惚以为看见了项晔朝他走来。蒙格挥刀斩断二弟臂膀的那一瞬,忽格纳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将来。
他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皇后身上,揪着河氏的衣襟,恼怒地问:“你不是说妙光会杀他吗,你说的事有哪一件做到了,我只看见他们夫妻俩越来越嚣张,你看那个小贱人,他都敢拖着大刀上殿,下一次,可就要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了。”
河氏心里很明白,皇帝想杀项琴的心,早已按捺不住,可他凶暴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懦弱的心,他不敢动天定帝的女儿,他只能等着别人来动,出了事,把那一杆子人送去祭刀。
她今晚想让二王爷动项琴,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她不愿项琴和黎妃联手对付自己,蒙格虽然有意靠拢她,可蒙格最终还是会听项琴的,实在不可靠。今晚若照她的计划,二王爷动了项琴,项琴不敢启齿,老二也好项琴也好,就都有把柄在她手里,女人家清白最重要,她不信项琴敢说出口。
结果都没给她机会验证,她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愤怒的忽格纳把皇后摔在地上,大声斥骂:“朕要废了你,都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这几年来,就没一件高兴的事。朕不禁要怀疑,黎妃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你害死的。你给我等着,绝不会让你好活。”
皇帝愤怒地拂袖而去,走在深夜的禁宫里,热血冲头竟不知该去哪里好,内侍小心翼翼地问:“皇上,黎妃娘娘素来足智多谋,您看……”
忽格纳怔了怔,便道:“那就去坐坐。”走了一半,才想起来问,“老二死了吗?”
内侍忙道:“尚未有消息,但是听说七王妃派了大齐的太医去二王府救治。”
皇帝冷声道:“她倒是做的事后好人,明日传话出去,他们夫妻俩这一阵子为自己树下不少好口碑,倒要让天下人看看,赶在大殿上动刀虐杀亲王的人,还能有什么好口碑。”
他愤愤然来到黎妃宫里,黎妃今日未有赴宴,但宴会上的事已经有所耳闻,皇帝闯来虽有几分意外,但心中并不慌张,套一套皇帝口中的话,也好送去给项琴做人情。
而此刻,项琴回到王府,沐浴更衣后,正虚弱无力地坐在窗下榻上吹风,不是晚宴上的事令她精疲力竭,是在热水里贪欢泡得时间有些长,人就晕乎乎了。
自然,他们车马劳顿刚刚才回到都城,体力不如平日,这会儿倦倦思睡,伏在靠枕上,眼皮沉甸甸的。
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抱上来,是丈夫轻声说:“天气虽热,到底风下,在这里睡过去,可要着凉了。”
琴儿慵懒地躺着,摇头不肯起来,蒙格便将她抱起来,缓缓走回榻上,见妻子目光迷离,他轻轻将娇人儿放下,在她唇上轻啄一口:“你到底有多少本事,你怎么会有胆魄去拿侍卫的刀,你拖着刀走上大殿,一个眼神就足够震慑所有人的人,连同我。”
“因为有你在身边呀。”琴儿软软地笑着,手指在丈夫面上轻轻一划,带着几分挑dou,“你在,我什么都敢做,你若不在,我绝不去招惹他们。”
蒙格欺身而上,从她的面颊轻轻往下吻,一路滑过纤长的脖子,直到薄薄的衣襟,可忽然停下,翻身躺下了。
琴儿本是睡意浓浓,但被丈夫一近身,点起几分热火,结果他突然这么冷下去,她坐起来,楚楚可怜地看着丈夫,在他身上轻轻一推,撅着嘴的模样,看得人心都融化了。
蒙格摸摸她的手:“乖,睡了。”
项琴摇头,蒙格又道:“很晚了,明日还不知会怎么样。对了,刚刚二王府送来消息,暂时还活着,但失血过多,能不能活下去还不知道。”
琴儿问:“你会怪我吗,冷静想一想,今晚的确有些冲动。可我觉得那杯酒不论如何都不能喝,皇后的反应很奇怪,让我不安,总觉得喝下去会出事。”
“我当然信你,怎么会怪你,而他那一巴掌若打在你脸上,我会拧下他的脑袋。”
“他比你高比你壮,你打得过他吗?”
“我敢娶你唯一的底气,就是身上的功夫,不然一穷二白的落魄皇子,我拿什么来保护你。”
“那你比我高比我壮,你说我打得过你吗?”
蒙格失笑,不等他反应,琴儿已经扑上来,两人肢体交-缠,琴儿很快又被压在身下,软绵绵地笑着:“你累不累,累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