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凡把疑问放在肚子里,一直忍到出了写字楼的大门,才终于满是好奇的问:“我就随便那么一问,你可别笑话我没见识。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马路杀么,开车技术不怎么过关,对汽车的那些玩意儿也不了解,现在高级的汽车真的已经到了连汽车钥匙里面都有安装追踪定位系统的程度了么?”
“你之所以不知道,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因为刚才那句话……”钟翰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才说,“是我顺嘴胡诌,诈杨诗婷的。”
“怪不得!我还在想,现在科技已经发达到了这种地步了么,连车钥匙都可以进行卫星定位……原来是你编出来的!你刚才也注意到她桌上那串钥匙了对么?”顾小凡知道钟翰会用这样的话去诈杨诗婷,一定是注意到了杨诗婷的钥匙。
钟翰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光是那把车钥匙,那一整串钥匙有可能都是白玉冰的。你猜猜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这不叫猜,得叫我来分析分析,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顾小凡特意纠正了一下钟翰的措辞,“第一,因为毕竟是一台那么昂贵的车么,白玉冰有一台宝贝车,款式样子、牌照,甚至发动机编号,这都是遮掩不掉的,所以应该不存在杨诗婷想要真的偷走白玉冰那辆车的可能性。第二,杨诗婷现在的职位,收入也是有限的,本身家里面的家底也不是特别殷实,肯定负担不起那个品牌的汽车,所以车钥匙绝对不可能是她的,这样一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按她说的,当天晚上大家都喝了酒,包括白玉冰在内,再加上人多,杨诗婷趁乱顺走了白玉冰的车钥匙,偷开走了白玉冰的车,这是比较容易实现的一种做法。第三,假设前两条都能够成立的话,那之后杨诗婷必然还得找借口把车和钥匙还回去,不敢一直留在自己身边,这么一来,她当然就没有必要把别人的车钥匙特意穿到自己的钥匙串上面了,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白玉冰的车钥匙本来就穿在钥匙串上面,她当时顺手牵羊的时候,就整串钥匙一起都给拿走了,估计咱们去之前,正发愁怎么找由子还回去呢,没想到白玉冰昨晚突然死了,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呢。”
“确实是骑虎难下,所以我才临走的时候吓了吓她,虽然车钥匙里的gps定位这个是顺口胡说的,但是道路监控录像之类那些可不是骗人玩儿的,我的目的无非也就是让她明白,这种时候选择把车钥匙偷偷丢弃不是个好主意,只会越描越黑,让自己更难解释清楚。”钟翰对顾小凡的分析结果表示很满意,笑容里满满是鼓励和赞赏,“之前白玉凌也提到过,白玉冰对杨诗婷另眼相看,就算之前那个杨葶讲话多少可能会加一些个人主观感情色彩进去,结合白玉凌的话也就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方才你也看到,杨诗婷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撇清和白玉冰之间的交集,出发点无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原本巴结是为了人脉资源,现在人死了,利用价值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就忙不迭的想和这个自己主观上排斥不喜欢的女人划清界限。就因为杨诗婷是一个特别现实的人,所以我才决定要诈她一下,给她个主动找咱们说清楚的机会,让她认识到遮掩和坦白哪一种对她来说更有利,她才会真正知无不言。”
“也对,假如咱们今天当面戳穿她,一来手头没有足够的直接证据,二来让她不情不愿的开口,她免不了又要遮遮掩掩的。今天走这一趟,让我觉得最震惊的还是施逸春前妻跳楼自杀的那件事。”顾小凡把之前a市那一桩造成了一时轰动的跳楼自杀事件说给钟翰听,“当时我们只知道这个跳楼自杀的死者选择从十几层楼跳下来,必然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根本没打算给自己留条生路,而且选了个周末新人扎堆儿结婚的日子跑到高档酒店楼顶跳下来,多少也是存着点儿临死也要制造点轰动效果的心思,没想到那个跳楼的女人居然就是施逸春的前妻,而且她的当时心里面的打算比我们猜测的还要更绝!”
钟翰对此好像很感兴趣似的,问顾小凡:“当时是谁负责出的现场?”
“不记得了,我那时候也刚到局里,做的都是些打下手的工作,这种事情也轮不到我,我也不敢去。要不回局里打听打听?”顾小凡给他出主意。
钟翰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了,回去上网搜一搜,就像你说的,这么轰动的事情,当时本市的各新闻网站上不可能没有过报道,以现在媒体为了新闻热度的努力程度来看,运气够好的话,搞不好还能找到特别清晰的现场图片呢。”
回到公安局之后,钟翰就立刻在网上搜索起了当年施逸春前妻跳楼的情况,果然被他找到了不少条新闻报道,不过不知道是因为施逸春出面摆平过,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深挖的新闻资源,那几篇报道都是大肆渲染了一番跳楼身亡者是如何突然之间从天而降,又如何从十几层的高度坠落,砸穿了酒店门口的钢化玻璃雨搭,给在现场的群众和准备到酒店里办婚礼的新人们造成了多大的惊吓。至于造成惊吓的新人姓甚名谁,是否因此造成了其他的混乱,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