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翰和顾小凡把这些个时间点都做了记录,下一步就是到杨德水兼职做校车司机的那所小学去,询问杨德水的出勤情况,得到的消息是,就在巩家成遇害的第二天早上,杨德水并没有照常一大早到学校来开校车,接学生,而是前一天就请了假,说自己家里面有事,第二天一早恐怕没有办法回来上班,连同下午的那一次接送也都请别人来打了替班,在巩家成遇害第三天早上才恢复正常工作。
接下来的第三站,自然就是杨德水平日里打零工,帮着搬运货物赚外快的装潢市场了,装潢市场那边,杨德水并不属于市场方面的雇员,也不受那里的任何一个摊主雇佣,他和那里很多人一样,每天在装潢市场开业之后,就三三两两的聚在入口或者出口的附近,有的手里面拿着快小木牌,上面写着搬运的收费标准之类,这种工作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工作时间,收入也并没有什么保障,与此同时算得上是好处的,也是时间自由,没有任何束缚,干多干少,全看自己。
钟翰和顾小凡在确定杨德水并没有在的情况下,转了一圈,最后把目标首先锁定了几个穿着厚厚的军绿色棉大衣,蹲在墙根底下打扑克的人身上,这几个人在钟翰的试探和询问下,可以确定他们认识杨德水,对杨德水的情况略有了解,但是又算不上是关系很瓷实的工友,找他们打听杨德水的情况,既能够有收获,同时也不会引起他们太大的怀疑,给杨德水那边通风报信。
打探进行的还算顺利,在辗转询问了不同的几伙人之后,零零碎碎的信息拼凑起来,倒也让他们得到了期待中的一些线索。比如装潢市场门口等着揽零活的这些人里面就有人记得,杨德水有一段时间,手上却是有伤痕,一看就知道是细线之类的东西勒出来的,并且感觉勒得很重,伤得很明显,别人问杨德水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杨德水也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搪塞几句,不肯说。
还有人告诉钟翰和顾小凡,杨德水这个人很奇怪,特别节俭,有活就干活,没有活的时候就在一旁站着,别人抽个烟,夏天炎热的时候买个冰镇饮料或者吃点冷饮,他都不舍得,更不要说是和那些人一起玩有输赢进账的扑克牌,或者装潢市场关门之后一起吃饭喝酒之类,这些其他人多少也能理解,都知道他有个正在读书的孩子要供,但是说他奇怪并不是主要因为这种事,而是杨德水平日里性格本身就不是特别合群,甚至有人觉得他有些怪怪的,经常一个人站在角落里面,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就像是在祷告,也是因为这样,他还差一点和这里的一个人起了争执,要不是旁人拦着,搞不好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事情的起因是装潢市场这边有一个人,家里面从老到小一大家子都是非常虔诚的教。徒,平时在装潢市场这边干活,都总要见缝插针的给周围的人普及一下教。义,结果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资深而又虔诚的人,发现了杨德水经常躲在别人不注意的位置,一个人双手合十,小声念念有词,还以为他也是信。教的人,边跑过去主动和他攀谈,并向他介绍自己的宗。教。信。仰,本来以为就算是不完全一致,至少也是可以沟通的,没有想到杨德水听了他的宗。教。信。仰之后,居然大发雷霆,怒斥这个人愚蠢,大骂那个人信得宗。教是骗人的,从头到尾都是愚弄人,把人引入歧途的东西,害人不浅。被杨德水如此训斥的那个人作为虔诚的信。徒,哪里能接受得了自己的信仰被这样否定,于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起来,越说越激动,互相攻击的话也越来越多,到最后终于矛盾升级,开始推搡扭打在了一起,旁人看到,连忙把他们拉开,杨德水在整个过程中一直骂骂咧咧,理直气壮,那个信。教的人在旁人的劝说下率先离开,之后其他人也劝说杨德水,应该尊重别人的信。仰,杨德水却一脸不屑,说其他所有人都是被蒙蔽的傻瓜,根本看不透这个世界的本质,其他人懒得听他说一些怪话,就都找借口离开,不再理他,杨德水有一段时间对众人意见也很大,不爱理人,但后来这件事慢慢也就过去了,除了信。教的那个人尽量避开杨德水之外,没有别的情况。
之前唐弘业因为追踪错了目标,曾经很详尽的收集过案发现场周围所有找得到的监控录像,虽然过去唐弘业的筛查到最后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做了无用功,但是那些监控录像现在却给钟翰和顾小凡提供了再次进行筛查的资源。
这一次,他们有了收获,在那些监控录像当中,不出所料的发现了杨德水的那辆小摩托,以及骑着小摩托的杨德水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