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司阙真人朝着这边快走了两步,难以置信又激动不掩地握住了朱辰的手臂,“当真是一位姑娘?”
朱辰将信拿出来:“弟子不敢胡说,其他人也各自收到了信,都是同行的师兄弟们送回来的。”
司阙真人一目十行地粗略看完了,又折返到信的开头,重新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无误,是说的陆折予要带一位无门无派的姑娘回来。
这要放在别人身上并不是什么大事,但陆折予那孩子不喜与人亲近,就连对派中弟子的好都是隔着段距离,同人亲近不起来,只有宁音……宁音死后,陆折予每况愈下,看着是精进了修为,好似风平浪静,实则如同中了不定期发作的毒,不知哪天他就真随了宁音去了。
他们并不认为宁音能活下来,当时没找到尸体确实奇怪,也算是给了陆折予一个盼头。想必陆折予心里也明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司阙真人捏着信,冷静地盘算了一下:折予应当是在凌遥峰上闭关,却意外出现在外,身边还带了个姑娘……有戏!
司阙真人越想越高兴,拍了拍朱辰的肩膀,声音不自觉的振奋:“朱辰,这封信借我一用,我晚间再还给你,可好?”
朱辰:“您请。”
司阙真人想:他要把这封信拿去给掌门师兄看,让他也跟着高兴高兴,折予这孩子终于从宁音的死中走了出来,去迎接新的感情了!
第二十四章
林寒见一进星玄派, 就觉得气氛不对。
按照惯例,派中弟子会来迎接历练归来的弟子,以示对他们完成考验的欢迎与赞扬, 同时也是对部分没有历练过的弟子的一种激励。
但是, 从他们落在星玄派地盘上起, 林寒见就感觉到了许多明里暗里打量的目光;而且门口迎接的人数明显不对劲,多得有种开集会的感觉……居然连司阙真人都到此迎接了。
哇哦。
真是好大的场面。
现在的星玄派原来这么重视新弟子的心灵问题,关怀备至,无微不至到了如此地步, 一个历练归来都这样大阵仗。
然后林寒见就发现,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
林寒见保持着和善的微笑,往陆折予身后挪了一步。
正好陆折予上前去与司阙真人说话, 看上去就像是他有意替林寒见拦下了这遭,维护之意尽显。
司阙真人目光欣慰, 心中更是肯定欢喜,对着陆折予露出慈祥的笑来:“折予,你不是在凌遥峰上闭关吗,怎么同弟子们一起回来了?”
“师叔。”
陆折予先向他行礼,双手平举, 深深一揖, 霜凌剑上的深红色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急事处理, 让师叔担心了。”
搁在以往,这种“急事”肯定和宁音脱不开干系。现在就好了, 摆明了是和这位荆梦姑娘有关。
只要不是沉浸在无法挽回的过去, 不论是谁, 都是喜事。
——司阙真人的标准已经降低到这等地步了。
“好, 好。”
司阙真人禁不住点了点头,视线快速的从陆折予身后掠过,笑道,“修行虽好,也需适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此次还将师弟妹们从险境中救出,是好事啊。”
陆折予并未有被夸奖的得色,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师叔过奖。”
司阙真人装作毫不知情,自以为无知无觉地“首次”将目光投向林寒见:“这位道友是……”
陆折予道:“还未禀明师叔,这位是荆梦姑娘,同我有些私事尚未了结,将要在凌遥峰住上一段时间。”
林寒见发誓,她清楚地听到了周围人倒抽冷气的声音。
“凌遥峰?”
司阙真人也意外了,“你要让这位姑娘住在你的凌遥峰?”
陆折予心胸坦荡,故而毫不犹豫:“是。”
林寒见:我敢肯定陆折予没往旖旎的情节想,所以他肯定没懂司阙真人再问一次确定的真正内涵。
凌遥峰是一座山头,地方大得住百来人都没有问题,但陆折予素来喜静,又实在不爱与人亲近,便只有他一人住在那里。
更重要的一点,凌遥峰气候严寒,非常人所居。
此刻司阙真人却不是为了这些外在因素,而仅仅是觉得,向来拒人远之的陆折予能将人带回凌遥峰,这中间要说没有猫腻,他绝对不信。
既然被介绍了,林寒见自然要出来,同样向着司阙真人行礼:“见过真人,在下荆梦,叨扰派中了。”
司阙真人看着他俩站在一块儿,这行礼的动作落在他眼底都越看越像是成亲的拜堂礼,笑得如同凡间正在结亲的老丈人:“荆道友放心住下便是,何来叨扰一说?凌遥峰上若缺什么,只管告诉派中管事,不要客气。”
林寒见怔了怔,应道:“是。”
司阙真人是她曾经的师父,他这个人没什么架子,和蔼得一点儿也不像是真人之位,对她极好,总说着女儿家不比男儿差,修道这事不分男女,又让她不要受了委屈还憋着,不知道跟他说。
方才这关切的话,令林寒见一时想起了他往日的嘱咐,稍有失神。
星玄派的掌门是扶川真人,也是陆折予的师父。
这个游戏的设定,修为抵达一定境界后的修道者会被尊称为“真人”,但往上不会再细分。有一个单独的“君”字尊称,必是到了半神之境,又受人爱戴才能受得起。
扶川真人单独将陆折予召去,试过他灵力并无异样,开门见山地问:“你此行匆匆,是否又是为了宁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