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2 / 2)

毕竟材料的用量不等,虽然用的是同种,理论上应该是二十天。

林寒见如实道:“理论上是这样。”

“……”

沈弃垂眸,茶杯落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此事于我甚为重要,假使我没有面具的遮掩,易容又在不合适的时间失效,这就不好了。”

林寒见警觉地感觉到了到手的面具可能飞走的迹象,就像近在眼前的冥雪玉转了一圈又飞远了,她紧随其后地接道:“沈阁主的顾虑我知,并非是我技艺不纯熟,乃是只易容这么一小块地方的要求实属特殊,我又不想冒昧承诺骗您,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您要是心下不安,那便自己亲自等候这易容失效的时间,自见分晓。”

沈弃看着她说完这么一段话,蓦然失笑:“你这般,像是等候推销商品的铺子老板。”

林寒见笑容僵了僵:“可不是嘛,您还满意么?”

沈弃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她挑刺,她就……再想想办法:)

林寒见后悔莫及地感觉到,自己确实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在陆折予向她求婚并拿出冥雪玉的时候,她就应该一口答应下来;就算当场跑不了,先拿到两样东西然后找机会混出去也行啊——富贵险中求!

……所以她当时到底是为什么没有答应,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沈弃弯着眼,道:

“满意。”

还算识相。

林寒见点点头,营业假笑也多了几分真心:“那就好。”

沈弃给她递了张帕子,道:“未来便看这易容的效果如何了,我们拭目以待。”

“自然。”

林寒见顺着应了一声,察觉到沈弃是真没有要拿回面具的意思,松了口气,精神跟着松懈几分,抬手接过了帕子,在手上拿了一小会儿,才问,“给我帕子做什么?”

沈弃起身,应:“擦擦手。”

“……哦。”

林寒见捏着帕子,一根一根地擦拭。

她不算是有洁癖的人,但要有条件便很细致。

沈弃又道:

“茶水凉了,要换一壶新的么?”

“不必了。”

林寒见拿着帕子思索了一会儿,是拿走洗了还是放下,想想沈弃过往的作风,放在了桌沿,“我这就走了。”

“好。”

沈弃颇好说话地目送她出门。

就,顺利得十分意外。

走出院子的林寒见仍在感叹这点,穿过半个小花园就见到了陆折予。

临城的建筑多用水和花,各式花园样式繁多,池水点缀其间,很有田园的闲适感。

陆折予正好站在了那处池塘边。

如果说沈弃会让人联想到百花盛开的艳景,那么陆折予就如一棵笔直的翠柏。

林寒见注意到陆折予是目标明确地往沈弃的院子走,便停下了脚步,放在以往她肯定觉得陆折予是有正事去找沈弃,但是经过了前几次的事,她不太确定陆折予是不是来找自己的。

因为陆折予在见到她的时候,很明显地缓和了脸色。那种区别对待只要不是眼睛瞎了都能看出来,林寒见当初被带到这座宅子里时,她光是在陆折予身边站一会儿,来往经过的仆人都会用一种惊讶又了然的眼神望过来,好像只是这样他们就全都明白了,不需要任何别的说明。

“你和他的事情说完了?”

陆折予站在林寒见跟前,问道。

看来他们果然是提前交流(?)过了。

陆折予这人毕竟很倔,认死理。

林寒见颔首。

“翙阁的人找过来了。”

陆折予先向林寒见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带着解释的意味,而后他补充道,“你不必担忧那纸通缉令,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我会和沈弃谈这件事,以后你都不用再出面。”

听到这里,林寒见明白了:陆折予是认为沈弃和她谈了背叛翙阁的后续赔偿。

“其实我……”

林寒见说着,眼睁睁看见一片叶子落在陆折予的墨翠冠上,他却毫无所觉。

怎么回事?

叶子靠近躯体,还是落在发冠上,这等事在一贯严于律己,要求整洁的陆折予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陆折予最近既没有受伤,又没有旧疾复发,只能说明,他走神了。

而且走神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