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做了个局,让人以为你被劫走了。”
沈弃说得简单,林寒见却从这句话中一下得了太多的信息,以至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是说,有人来劫我,你做了个局营造出我被另一方劫走的假象,让翙阁先脱身出去?”
沈弃赞许地点了点头:“是。”
林寒见嘴角撇了下:“难怪呢,我说你怎么不封锁我在翙阁的消息,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沈弃眼尾轻扬,熟悉的神态,令人放松信任:“会有一天让你正大光明地随意走动,不必担心这些事。”
林寒见心中莫名不安,眨了下眼,若无其事地道:“说是带我出来玩,原来背后还谋划着这些东西,好没诚意。”
“本来想跟你商量,但是你醉过去了。”沈弃道。
“就算我没醉过去,事到如今,你也肯定是让我配合,而不是跟我商量要不要这么做。”
林寒见一语戳破,从储物袋翻出了颗清心丸,塞到嘴里吞下去,才接着道,“沈阁主如此行事,是怕我要袒护谁而阻拦你,干脆直接赶鸭子上架,不给我选择的机会?”
林寒见不跟他绕太多弯子,索性自顾自地说下去:“妖王实力有损,你要是祸水东引到他身上,只会失去了牵制陆折予的助力。那么,你这次就是让妖王误以为是陆折予带走了我,也就是说,你认为我会偏袒陆折予?”
不是没有沈弃独断专行的可能,不过他这人太知道分寸,不会在这时候做无意义的强迫,其中定然有什么令他无比在意,非这么做不可。
沈弃静静地望着她,看着她神态自若地下了床,步伐轻盈地走到屋内正中央给自己倒了杯水。
“陆折予实力太强,不好对付。”
沈弃最终这么说。
林寒见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情绪很难分辨。
她不声不响的这般模样,比她轻描淡写猜出真相更让人心惊胆战。
“你想说什么?”
沈弃按捺不住,表面倒是端住了。
林寒见头脑深处的隐痛消去,她站定在桌旁,侧首看过去,直言不讳:“你说你只想要我陪在你身边,我们就那么细水长流地过下去也很好。可能你当时确实是那么想的,但是一日不能确定我的心意,得到你想要的感情,你便永远被不安围绕,怀疑我随时会爱上某个人。一个陆折予就能让你如此忌惮,你在防备所有喜爱我的人,不觉得累么?”
沈弃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阴郁森冷,从极力维持的表象中迸出裂隙。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林寒见别开视线,有点不太适应自己随便几句话就能把眼前这个人情绪牵动到如此地步的状况,分明他们最能够针锋相对,“人会贪心这很正常,我只是提醒你,这样你可能会违背最初的本意,很快再次陷入求而不得的痛苦窘境,那并不是什么好事。”
沈弃放在袖口下的手指紧了紧,眼睛开阖两度,情绪全被收敛干净,他白皙的面庞上现出一抹淡笑:“多谢忠告。”
这笑容中充满了虚假社交的敷衍和疏离。
林寒见唇角微抿,不再多言。
不多时,有人来敲门。
是什么事没有说清,沈弃即刻起身要走。
“你在这里歇一会儿,要出去玩随你,我暂且不能陪你。”
沈弃拿出一枚玉佩,递到林寒见的手中,“想要回翙阁去也行,但不论如何要带上人,不要乱跑去危险的地方。”
林寒见应了,都没多问沈弃要去做什么。
沈弃似乎是放了心,走到门口,他停下步子,没有回头:
“你既答应了我,我就不会再放你走。”
说完,便片刻不停地走了。
林寒见静伫了好一会儿,蓦地嘀咕道:“不会以为我是在劝他放我走吧……这人也太没安全感了……”
-
沈弃离开,并非是为了躲避林寒见的直白,他确实有事。
费尽心机地布局,直到将林寒见在翙阁的消息转嫁出去还远远不够,未免大材小用,他真正的目的远不至于此。
从翙阁的密道一路出去,到了魔界前的无生崖。
封决和陆折予都在这里。
此处已经经过了一场恶战,两方都形容狼狈。
但陆折予明显余力更强,还有数战之力。
“哼。”
见到了沈弃,封决冷哼一声,“现在才来,想着坐收渔利,却没料到来得太早吧。”
沈弃温文尔雅地拿出扇子:“说笑了,时机正好才是。”
封决是不大擅长谋算,却也不傻,肯定不会拼死去杀陆折予,划不来还要便宜沈弃,他肯定不干,和陆折予打也不过是为了出心中的那口气。
“你虽不算太差,但实力不够。”
见沈弃要出手打,封决稍微有点不屑地说,“别以为我耗了他的力气与灵力,你就能打得过了。”
沈弃笑一笑,不介意地道:“妖王大人此前为何要战,我此刻便是为何而战。”
沈弃不是真的要和陆折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