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临头,赵论反而放开了。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自个儿打开了房门,昂首的走出了房间。头抬天,看都不看门口的侍卫一眼,冷声道:“带路。”
“一看就知道是个纸老虎,心里虚的很。你就装高傲吧,等你对侯爷没用的时候,老子亲自送你上路。”被安排来当侍卫的却是刘正候府上的侍卫,曾经刀山火海的厮杀过无数场的人,看着赵论这模样不禁大怒,心下恶狠狠的想着。
“去,把战马给牵过来。”守卫什长,对着旁边的士卒道。旁边的士卒机灵的点了点头,下去牵马。
什长带着赵论到了门口时,一匹稳健的战马已经立在了那里。
一个鱼跃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跨.坐上战马之后,赵论有些满意自己的表现,大手一挥,道:“走。”
但让他感到疑惑,还有心惊胆颤的是,这什长并不是带着他到什么候府去见刘正,而是直接带着他出了城门,到了城外的一座大军营之中。
军营布置错落有致,军营间相距甚远,四通八达。绝对是出自良将之手。赵论见了瞳孔一缩,越发的小心翼翼了。
摸不是拉我来祭旗的?
“走吧。赵三爷。”到了这座军营后,什长的腰板挺了挺,望着不远处高挂着的镇南将军将旗,眼中充斥着狂热。出口的话,也带着肃杀之气,显得冷冰冰。
这一刻,让这什长觉得自己还在将军的麾下为卒,而不是现在的侍卫生涯。
听见这冷气十足的话语,赵论下意识的向前走了几步。
“来人下马。”突兀的,营门口的十余守卒,呼喝一声,手中的长矛为不可查的动了动,直指赵论,眼神中冷芒四射,喋血十足。
一股肃杀的冷意,赤裸裸的展现在了赵论的面前。
这是百战精卒,百战精卒啊。身为桂阳太守的亲弟,这点眼光赵论还是有的,缩了缩脖子,乖乖的下马了。
旁边有士卒自动上前,带着冰冷的眼神,牵过了战马。
“请问这位军爷,侯爷为何在这里召见我?”赵论眼神闪烁道。
“这是侯爷的事儿,小的们可不知。”守卫士卒冷冷的回了一声,随即,就起身带路。
赵论心下大骂一声武夫,但左右看了看,还是跟了上去。
越是往前边走,却是越胆战心惊,从他们走过的一队队巡逻士卒,每个人举止沉稳,眼含杀气,比之门前看到的几个守卒,丝毫不差。
这只军营的规格应该能容下数万大军,莫非刘正的帐下有数万这样的百战精锐?不可能啊,从襄阳大战之后,刘备的手下不可能还有如此多的百战之兵啊。
从先前得到的情报上看,这不可能。但是越不可能,却越让赵论胆颤。莫非先前探得的情报都是假的?有此数万大军,南下可以说是催骨拉朽,别说是四郡了,就算是一整个州郡,要拿下也不是难事。
莫非真的是要拿我祭旗?左右看了看,冷不防那什长以一种看待死尸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赵论立刻哆嗦了一下。
心中还哪有点傲气,哪有点坦荡荡,不畏权贵的咆哮一声,刘正乃是浮夸的威风。
“轰轰轰。”“
“呜呜呜。”
鼓声沉闷,号声悠扬。
好似一柄柄利剑,一轮轮箭矢。飞射而来。让赵论的瞳孔完全收缩到了极点,他曾经听说过,真正的武勇之事,凭借着满身杀气,奏响的鼓声,吹起的号角,都带有凛冽的杀气。到了这个时候,军鼓就不再是军鼓,号角也不是号角,而是实打实的杀伐之器。
如果敌军犹如黄巾军般的土狗之辈,决计不用大军出动,一阵号角,一阵鼓声,就能吓破胆。
这真的是要杀我祭旗了。心中已经断定,赵论豁然挺了挺腰板,死就死了,本就是敌对势力,来这里做人质,本就该想到了这一天,有什么了不起。
昂首怒步,仿佛是走在前往死刑场的路上。还真有那么点壮烈之气。身边的十余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家伙,吃了豹子胆了?胆气居然大增。
有了这样的心里准备,接下来的同样由着百战之士组成,耸立在过道两旁的长队,也不能给予赵论哪怕一点的怯懦。
面对一道道的冰冷眼神,赵论昂着手,眼神不屑。那臭屁的样子,差点让两旁的士卒动了刀子。
百战之士哪个不是桀骜不驯之辈,要不是军法,要不是军法。赵论从中走过,使得一个个士卒血气翻涌。怒目圆瞪。
“哼。”冷哼一声,赵论走到了大营中央的校场之中,由着两旁士卒的指引,直奔那伟岸的点将台而去。
只片刻,就到了点将台身后。
“侯爷就在上边,赵三爷请吧。”侍卫什长在此止步,道。
抬脚,行走。踩的木质的阶梯,砰砰砰直响,急且稳,很有大将风度。
听声音,刘正有些高看了赵论一眼,他不惜从关羽,张飞那边借来的百战精兵,再加上军中的百人将亲自擂鼓,居然没吓唬住这小子。
有气度。
转身,看了眼来人,刘正紧接着就摇了摇头,人不可貌相,这反过来,没看见人也不能随便评价。
这小子昂首踏步,举止间尽显刚硬。一看就知道是个纸老虎,真正有胆魄的人,应该是文聘那种人,行走间应该龙行虎步,举止沉稳而内敛。
还没等赵论见礼,做出一番狂生的嘴脸。刘正就道:“今个儿不是来杀你的。”
“呃……..。”赵论被刘正这句话差点呛着,心中鼓起的千万道气魄转眼间就烟消云散。
“不知昌邑侯在这军营之中召见我,有何….吩咐。”心中的勇气散了,赵论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没什么大事,听闻荆南四郡,以长沙兵马最利,桂阳次之,今次本侯请你来是想要问问,是你荆南兵马利,还是本侯的镇南大军强。”刘正哈哈一笑,道。
“侯爷率领的大军,乃是与曹操争锋的精锐骁卒,而荆南四郡长年安宁,已经承平十数年,哪比得上侯爷的这支镇南将军所部。”这恭维的话赵论是越说越顺流。
如果说这营门的守卒震慑了他,那杀伐之音却是吓破了他的胆子。好不容易在站满了精锐骁卒的过道上鼓起了勇气,却又被刘正一言道破。
连聚起心中胆气的力气都没了。
“嗯,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再厉害的士卒,再骁勇的将军。但面对拥有城墙之利的平庸之军,也是不易攻破的。”刘正笑了笑道。
“侯爷此言有理。”不明白刘正到底是什么意思,赵论只有恭维着,小心应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