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镇南将军突然前来,有何时要教末将?”高阮不愧是诚实人,一点也不虚伪,豪爽的直接问刘正的来意。
刘正笑了笑,似不经意道:“我观高将军手下的士卒,训练时士气不振。而益州士卒本来就积弱,如此士气,又怎么能变强,怎么能应对张鲁的十万大军呢?心下疑惑,特来请教高将军。”
脸色一下子红的发紫,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半响后,高阮才憋出了一句道:“镇南将军应该清楚,末将本来是这座关隘的副将,只是守将身亡,才不得已接替了守将的位置,本身威望不够,驾驭不了士卒。”
说得很诚实,一点也不隐瞒。
“不过,只要给末将一些时间,末将一定让这帮兔崽子听话。”只是末了,高阮似乎有些不甘,就补充了一句。
“那敢问高将军,关外的米贼张鲁能让将军等多少时日呢?十万大局啊,摆成一字长蛇阵,有多长?现在我带来的士卒不过三万,处在下风,要想抵挡住这十万大军,就得整合一切的力量,将军手下的数千守卒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变强,变得能跟张鲁一战才行。”刘正快速的分析了下敌我两方的力量对比,道。
“镇南将军说的正是,但,但末将能力有限,短时间内,恐怕不能让这帮兔崽子变强。”再次憋住了,良久后,高阮又道了一句,还是那个意思,我很无能。你镇南将军的目标,我根本不能完成。
到底是个诚实人啊。就是可爱。
刘正心下赞赏的感叹了一句。脸上则大义凛然的问道:“为了益州安危,为了能守住这座雄关。高将军可舍得一身名声?”
高阮看着满脸正气的刘正,完全摸不着头脑刘正是在说什么。但刘正的问话,却是不能不答,于是只能道:“为了益州,就算是舍弃了末将一条性命又如何?何况是什么名声。”
“其实我根本没什么名声,只有一个庸将的名头。”高阮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好,高将军真乃是我兄刘璋手下的良将。”刘正先是赞了一声,随后才露出了狐狸尾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派几十人帮助高将军训练士卒吧,我敢保证十天内,就能令这数千守卒形成一定的战力。只是,这样一来,损失的是高将军的名声。”
刘正最后又叹息道,训练士卒还要别人代劳,刘正敢保证,从这次之后,高阮一定会名声扫地,威严全无。
“末将本就无能,完全是拖累了镇南将军。既然将军不怕麻烦,派人训练末将的士卒,末将又怎么会在意这虚名。镇南将军放心的安排吧。”有些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是前话已经放下,让高阮成了骑虎难下之势。这时候,不得不顺着刘正的话表达意思。
态度坚决。
“好,等战事结束,我必定为高将军的高洁像兄长请功。”见鱼儿上钩后还懵懵懂懂的摸样,刘正心下大喜。口上随便敷衍道。
但已经入戏了的高阮看来,这是实打实的功劳啊。不禁倒头拜道:“谢镇南将军栽培。”
看着这个诚实人。刘正有些汗颜,有些愧疚的想着,等战事借宿了,我向刘备请功,找个地方给你养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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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五章 断腕而得以栖身
张军军营,马超大帐内。
一身银白亮甲的马超坐在主位上,锦绣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身后的马岱脸上却是泛着温怒,坐在侧位的庞德更是须发皆张,愤怒已极。
他们愤怒的主要对象自然是坐在侧位,正满脸苦笑的阎圃。
马岱他们有的愤怒的理由,三人兵败凉州,只有几十亲兵突围而出,投奔来张鲁这边,遭遇到了极高的待遇。
但张鲁却明显不信任他们三人,一力打压,别说是兵权,就连自由都没有。等于是软禁。
不能起兵为族人报仇,这是他们的第一愤怒。
第二愤怒,是阎圃今天的来意。光明正大的上门,打主人的庶妻的主义,真是狂妄且傲慢。
“马将军,那刘正之名你也应该听说过,此人虽然缺陷多多,但是威望,与能力都是有的。如果有了他的支持,主公入主益州,将会容易很多。马将军为族人报仇的日子也不远矣。”阎圃也清楚,他的来意绝对称不上善意,只能从马超的族人方面入手,马家族人在曹操入凉州时被杀了个精光,其中有马超的妻,子女。兄弟,父亲。其恨如海。
男人可以有无数恨,夺妻之恨虽然是奇耻大辱,但是灭族之恨,却犹在其上。
所以曹操是很好的突破口。
“哼,那刘正就是白痴?一个女子就能迷住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楚国上将军,投奔到汉中做一个小小的将军?不是我多嘴,张太守身上也只是挂着个中………..。”马岱嘲讽道。
“岱弟。”一声怒喝,马超打断了马岱的嘲讽之语,没错,张鲁现在身上的官职只是个中郎将,还没刘正高,这是事实,但寄人篱下,揭人之短。这是大忌。
马超的威望很高,这一点不仅是在凉州,在马家族人中也是如此。尤其是现在马家只剩下了马岱与马超的情况下。
一声怒喝,就让马岱闭嘴了。只是眼神中却全是桀骜不驯,看着阎圃的目光极其不善。
马家在凉州时多么威风,与韩遂平分一个州,与张鲁一个小小的汉中太守的差距又何其的大。
现在虽然战败没落了,但还没到要族长的庶妻做筹码的地步。
大哥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马岱心中对此极为自信。桀骜不驯的马超才是马超,才是纵横凉州无敌,威服百羌的马超。
马岱的想法,也只是马岱的想法。这边,马超却考虑的更多,庶妻与族人最后的生存环境,孰轻孰重,这对于马超,尤其是战败之后,颠沛流离的马超来说,其中轻重,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以后不管如何,纵横天下的马超,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吧。
苦涩一笑,马超眼神炯炯的看着阎圃,淡然道:“我岱弟虽然言语间有些不妥,但这也正是我的想法,那刘正不管是战绩如何,功勋如何,能力又如何,只凭当年蛊惑我凉州韩,马两家在襄阳之战的时候袭击曹操后方,解了襄阳之危,仅凭这一手。他就不可小视。阎先生到是说说,一个美人,如何迷的住这么个心智成熟,的上将军?说得不好听的话,我那庶妻,还没有美貌到古时候妲己的地步。”
马岱心头震动,这,这是妥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敬重的大哥,脸还是那张脸,英俊,年轻,但恍惚间,却发现大哥老了,让马岱有种面对当年伯父马腾的错觉。
族人在凉州全部被屠,这惨痛的代价,难道让大哥认识到了族长的责任了吗?但是以庶妻换取生存,这…….。马岱只觉得心里发冷。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即使将来张鲁承诺了兵权,出兵北方,报仇成功,也改变不了今时的窝囊啊。
但这是马超的决定,他自己选择了承受夺妻之辱,作为兄弟,他能体会到曾经桀骜不驯的马超作出这样的决定有多么的痛苦。所以他只能沉默。
庞德神色闪动,但最终也没有说是什么。只是神色间的愤怒更甚,凶芒闪动,主辱则臣之过也,此事,他日必定百倍奉还。
马岱与庞德二人的态度,说起来还真的不放在阎圃的心里。
看着马超的态度,阎圃心下松了一口气,不是一口回绝就代表事情有戏,而且按照马超桀骜不驯的性格,心里八成是答应了的。
庶妻再怎么说也只是庶妻,在马家存亡面前,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