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年的祖上数辈在张家为奴,忠心耿耿,更加上全家老小都在张府。又明言事关全家性命。张松对他很放心。
张肃出了书房后,心下却是疑惑连连,他总觉张松今天的表现不对,好像是在敷衍?敷衍?赶他走?
突然,张肃的身子一震。他想起了一个人,他的一个酒肉朋友,益州出了名的智者,郑度的堂弟。郑量。
还有他郑量的一句话,小心别跟你的大哥走的太近,恐祸及全家。
当时,张肃只道是郑量的酒后之言,何况他与张松的关系也不是太亲密。甚至有些疏远。只一笑而过,没在意。
但最近关于刘镇南的谣言却如滔天骇浪一般席卷了成都。还有张松最近,手上的差事明显锐减。
先前还看不出来,现在这一想,却有是张松有点不得信任的意味。
不会吧?张肃自嘲一笑,理智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但却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想着,张肃停下了脚步,在书房的拐弯处,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张松走了出来,犹豫了一下,张肃跟了上去。
……….
张府。
“怎么这么狼狈?你那大哥没同意?”张肃回来的时候满头大汗,神情恍惚,陈氏心下一怒,以为自己弟弟的事情被张松给拒绝了。
张肃却沉浸在先前看到的惊人一幕上边,神情恍惚,没听进去。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嘛。求也别求到那矮冬瓜身上,他那人天性凉薄,怎么会照顾你这个庶出的弟弟。”见张肃没回答,陈氏更怒,喋喋不休道。
“天性凉薄,是啊天性凉薄。”张肃喃喃道。他的大哥,深受刘氏父子恩惠而身居别驾的大哥,居然与刘正有联系。
而且联系紧密。事关全家性命?嘿嘿,除了谋反,什么事情关乎全家的性命啊。
“夫人,你说,你说如果跟着刘正造反,会有前途吗?”张肃忽然问道。说着,紧张的看着陈氏。
这个问题对他这个小人物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哆嗦。他这个妇人虽然凶悍跋扈了一些,但材米油盐管家却是很有一手。
情不自禁的,张肃道出了心中的犹豫。
发现张松在造反,张肃首先想到的是怎么样跟着,捞上一笔。全在张松的智商,在益州也是出了名的,他走的路。张肃首先想到的不是失败,而是成功。
毕竟在一众益州名士中,脱颖而出,做到别驾的人啊。
但下一刻,他又不免恐惧,造反这个词。实在是太骇人了。失败就得祸及全家啊。
攸关性命。想起张松对张年的话,张肃就恐慌不已。
自己既恐惧,又犹豫不决。陈氏就像是一颗救命稻草。
陈氏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迅雷不及掩耳的捂住了张肃的最,低吼道:“什么话都敢说,你不要命了?”
吼完之后,紧张的看了看四周,见四周无人,才松了一口气。陈氏这才放下了手,白痴般的看着张肃,恨恨不已道:“造反,失败了是要杀头的,咱家的日子虽然紧巴巴的,但勉强还凑合。就算成功了也不过是升个官而已。这买卖亏。”
“但,张松却在做啊。你知道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确实比我聪明,比我有胆子。他既然做了,那就有很大的把握啊。我看着眼馋。”也知道妻子说的有些道理,但张肃却还是唯唯诺诺道。
陈氏心下一惊,确实,张松那家伙比自己家没用的废物是聪明万分。他既然做了,那成功的几率应该很高。但女人,尤其是心胸狭隘的女人,总是善妒的。她是看不惯张松家好,贵为别驾啊。
她自己家的男人却只是个小官。同为兄弟,这心里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有些狐媚的眼睛转了转,伸出有柔白的玉指,点了点张肃的脑袋,娇声道:“你这个榆木脑袋,没错,他张松如果谋反,成功的机会确实会很大。但这没算上你啊,你只要揭发了张松,张松岂会成功?那楚国的地方也不过是千余里,益州也是千余里。就算是打起来,益州四周这么多险峻的山,会被攻破?反过来,你只要揭发了张松,主公的赏赐还会少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祸及全家
张肃眼睛一亮,对啊,妈的,楚国的地方不过是荆州,主公割据的可是益州。两半斤八两,但打起来,益州一定是安稳如山啊。
抱着刘璋的大腿,就等于是抱着富贵,而且他妈的还没有满门抄斩的危险。
张肃连连点头道:“夫人所言有理,有理啊。”
“那还不快去与主公揭发?”陈氏的脸上露着憧憬,憧憬着张肃能借此升官,最好做到张松的位置。
“揭发?揭发哪里有真凭实据来的实在?我先去派人把张松派出去与刘正联系的张年给抓回来再说。”张肃的脸上露着得意,道。
这会儿什么恐惧都没了,有的也是如同陈氏一般,憧憬着能从刘璋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随后,张肃吩咐了几个手底下有些章法的心腹,命他们追上张年,截取那快可能是张松与刘正联系的布匹。
一边,张肃又吩咐了下人准备车马,快速的朝着刘璋府邸奔去。
“主公,张大人求见。”这会儿刘璋正在后院内的小亭子中坐着,享受着徐徐微风,观看着后院内的景致。
与夫人谈笑。
下人来报让刘璋心下不悦,面上也不好看。道:“张松?”也难怪刘璋不悦了,心中本就怀疑张松阴结刘正,这些日子,张松又不断的向他进言,说什么应该撤回剑阁守军,别让刘正心寒。别让远道而来的楚国将士心寒。
要不是没证据,张松这家伙的地位又高,刘璋早就一怒之下,把这厮给压入大牢了。
两人独处的时间被打扰,刘夫人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不是张松大人,而是张肃大人。”见主公主母两个一个比一个不爽,这下人自觉有些冤枉,低着头委屈道。
“张肃?谁啊?”刘夫人一愣,皱着眉头有些想不起来张肃是谁。
“是张松的庶弟吧。”刘璋脑中道还是有些应响,不过这会儿张松与张肃也没什么区别,皱着眉头,刘璋问道:“他说了有什么事吗?”
“张大人没说,只是他的样子很焦虑,还显得很恐慌。”下人的腰间钱袋中,还藏着张肃送的一块金饼。自然按着张肃交代的说给刘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