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正寒暄之后,刘备回过头来看着两鬓斑白的蒯越,心中其实巴不得蒯越风烛残年,但表面上刘备却叹息道:“要不是朝政之中少不得爱卿,寡人也不愿劳烦爱卿。远来成都,实在是让爱卿受苦了。”
说着,刘备对蒯越深深的一礼,这一动作,立刻赢得了在场益州官员们的好感。他们看向刘备的眼神也立马变得不一样起来。
“为大王解忧是臣的荣幸。”蒯越却不像刘正那样的给刘备面子,只是淡淡的举拳道。
“呵呵。”这些年来,蒯越与刘备的距离都是若有若无的,像一种入刘一言不发的情况。刘备对蒯越的这种公式化的话语,也有了几分抵抗力。
眼中虽然不悦一闪,但面上刘备还是呵呵笑着,大加赞赏蒯越的忠心。
如此三两场做下来,刘正觉得腿脚都有些乏力的时候,刘备才大手一挥,命他身后的将士,接过甘后的棺木。一行人朝着成都外的一处庄子进发。
庄子是刘备特地准备的,刘备还在庄子的附近建造了陵寝,那是他死后用的,甘后的棺木以后应该就是呆在这座庄子内了,可能直到陵寝竣工后,才会被安放入陵寝内。
一直送甘后到庄子,再举行了一场祭祀。刘正才随着刘备等一起回了成都,拖着疲乏的身子,返回了府邸内。
接下来的数日内,刘备也在早朝上宣布了蒯越的职位,官居太尉。这个刘正早就知道了,就不妄加言论了。
让外人有趣的是,这太尉的职位。与刘正刚好一样。太尉又称大司马,名义上是节制天下兵马的最高军事负责人。而楚国现在却有刘正这么一位大将军,也是节制天下兵马的人物。
在职权上,蒯越与刘正是共同又互相节制,牵扯。不能分个高下。知情的,像当初经历了襄阳大变,蒯越出口带动荆州大族的一方势力置刘正于死地。他们都猜测,这是刘备的权谋之术,把刘正与蒯越两个楚国的标志性人物彻底的弄到对立面,形成对抗互相节制提防的局面。
不知情的,也就看看热闹。不知道刘备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总体来说,在一般人眼里,这不影响刘正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要知道刘正是刘备嫡系,而蒯越只是个降臣而已,即使再受宠那也有限。
因此,接下来的日子里,刘正的府邸外边依旧是门庭如市,而蒯越这个太尉的门前只是大猫小猫两三只,冷清非凡。
刘正返回成都的第二十天,离刘备大婚还有一个月。刘正名下的一处产业,位于成都外边的一个庄子内。
在二十天里,刘正接近十五天都在这座庄子里度过。一边躲避无数拜访的各路豪杰,一边是图个清静。
在成都住着,刘正就得保证自己不结党不营私。要把自己慢慢的淡出朝政,淡出刘备的眼睛。
学着司马懿称病不出,只是刘正用的是惫懒。他清楚的告诉刘备,我懒得上早朝,只五天去一次。
虽然不做宠臣了,但刘正这个人不早朝的惯例是有的。几乎都是几天一次,或十几天一次。刘备也习惯了,现在又想削弱刘正的影响力,顺着就答应了。
刘正是清闲了,整天呆在这座庄子里。没事出去打打猎,偶尔也用好久没用过的弹弓打打飞鸟,偶尔也下河捕捕鱼。
带着一大群的士卒,整天在村子,镇子里出没。没事看看河边的那些,洗衣服,唱唱歌的小媳妇,大姑娘,偶尔吹个口哨。
十足的一幅地主家公子的摸样,别说,刘正还乐呵呵的,玩的还算有点尽心。多美好的生活啊,要不是出了那件意外,现在的他估计已经在享受了。而不是谋反。
刘正那个清闲,王九就没有那般悠闲了。今日,王九与刘正一起路过了一座常走的村寨,按照管理,刘正先去了不远处的河边,看了会儿那些小媳妇大姑娘挽起袖子,露出白嫩嫩的玉臂,洗着衣物的乡村风情。
“主公啊。好歹您也是个大将军,虽然藏拙,但是也不用这么过啊,现在的您啊,看着就是个纨绔子弟。怎么说也该去上上早朝,听听政事啊。”王九埋怨道。
“你直接说,外人,刘备,诸葛亮等会认为孤是在做戏不就成了,要这么拐着弯子说吗?”听的有趣,刘正哈哈一笑道。
“过则伪啊。这个道理,我想主公应该知道的。”见目的被拆穿,王九也是光棍,苦口婆心道。
“过则伪,但时间久了呢?一年,两年?三年?你看看刘备吧,他头上的仁义之名伪吧?但天下人却有这么多人相信他宅心仁厚。时间久了,就不由的他刘备不信了。”刘正用腰间的弹弓,拍打了一下王九的胳膊,笑着道。
“是啊,久到都等朝臣们都忘记您这个大将军了。”王九嘟囔着道。
“忘记了更好啊,孤只要让蒋琬,让庞统记得孤就行了。”刘正却不以为然。或许数年,或许更久,刘正都选择了这种状态,直到刘备死。
王九对这一点还是费解,刘正真淡出了朝臣们的视野,这影响力就不足以让他以后控制朝政了。
对于全盘直到刘正计划的王九,这一点让他费解。
“别想了,怎么走,孤自己心中有数。还是那句话,等,等时机成熟,一举翻身。”刘正哈哈一笑,翻身上马,挟着弹弓狂奔而走。
“主公。”王九一顿,随即大叫一声,带着随从们快速的跟了上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婚进行曲
九月,王大婚。
“别绷着一张脸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像是去参加婚典的啊,到像是去奔丧。”成都城内,大将军府内,刘正的脸色奇差,任由着孙尚香给整理者衣衫。
看着刘正的样子,孙尚香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看着活人平白去送死的是他,哭丧的又是他。
“别烦我,心情不好呢。”温怒着声音,刘正训斥道。
“不是我烦你,而是你这脸色,平白的让刘备不舒坦啊。你现在不是韬光养晦吗?”见刘正似小孩子般的赌气,孙尚香无奈着,但又不得不劝说着道。
“我。”刘正抡起手就想往孙尚香的脸上打去,但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心情不好打老婆不是他的风格。
“就知道你舍不得打的。好了,好了,乖啦,把脸色放端正些,笑一笑,哎,就是这样,对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掌,却迟迟的没有落下,孙尚香眼中蕴含着一种笑意,移身走到刘正的面前,看着刘正似乎喷火般的目光,怡然不惧的摸了摸刘正俊俏的脸颊,笑着道。
“早知道,就不让你们进成都了,来了就给我出难题,揪心。”勉强的顺着孙尚香的口气,把脸色稍微的放好了一些,刘正硬邦邦的道。
“你把妻儿都留在汉中,这叫韬光养晦?这叫惧怕。迟早还是得接我们过来的。”孙尚香用事实来反驳刘正。
事实上,是孙尚香领着一大群的姬妾从汉中赶来成都的,刘正根本不知道孙尚香这么干。
当见到孙尚香的时候,要么一起飞黄腾达,要么一起死在这里。让刘正心中一暖,就接他们入城了。
现在刘正后悔了。
“行了,行了,万事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刘正反驳不过,光棍道。
“不是你的错是,是刘备的错。怎么做你自己应该知道,来摆好脸色,收拾好心情,要把今天当做是你自己的大婚。”孙尚香严肃着脸,捧着刘正的脸蛋儿,定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