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闭上眼稍微休息一会后,便拿出食物和水吃了起来,接着又捧着大日湮丹炉细细打量。这丹炉从外表看虽然通体碧玉,但是造型和手工连精美的标准都达不到,就算捧在手里别人也未必能认出这是什么。不过既然是至宝,想必其中蕴涵的灵气是不同的,即便是他上一世不过练气六阶的能力也能够感受到其中的不同。
为了保护好这个丹炉,古玉书决定在金丹结成前都尽量少用,因为只有到了金丹期才能够修炼本命法宝,到时候将这至宝收入丹田,才能够真正使出其中的玄妙用处,在这之前,只要低调的一步步的修炼就好,有机会了再买上一个丹炉,以药入道。
是的,自从他的手心落下三颗黑痣后,他就知道自己只有走药修一途,宝物识人,只有最适合它的才会成为他的主人发现其中蕴含的玄妙,在古玉书看来,这大日湮丹炉绝不屈居于人的第二法宝,哪怕是小寰宇,也只是能使用其炼丹罢了,最终还是走的剑修一道。
这是他的机缘,成为药修已经势在必行了。
一觉睡醒,山中无岁月,洞中更是没有时间的流逝。
古玉书心里惦记着毒蛟真人,所以一睁眼便去了前面的药园,与后院不同,这药园因为距离盛放大日湮丹炉的灵泉较远,有些娇气的仙草地已经荒芜了,只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草药还活着。
古玉书一路看过来,也不觉得心疼,反正这里面的药草有许多都不认识,既然不识得价值,自然也就不在乎了。再说,光是后院的那些草药就足够他满足了。
他走走停停,细细寻找,最后停在了一簇生长茂盛,像是狗尾巴草一样的植物面前,只是那标志性的狗尾巴是白色的,而且须毛很长,看着毛茸茸的很是可爱。可是他却面露凝重地拿出空下来的灵匣,打开,小心靠住一根狗尾巴,然后猛地一合,将狗尾巴关在了灵匣里,然后他这才长舒一口气用匕首切断了根茎。
又如法炮制摘下四个狗尾巴草,然后古玉书想了想,又去了后院,寻到了一处长得茂盛的紫色草药前,他将匕首在一片紫色的叶子上来回切了一下,浅眯着眼确认匕首锋刃上染满的紫色汁液,然后才小心无比的将匕首套上匕鞘放回到了储物戒中。
所谓是药三分毒,有时候为了炼出药性,更是要在辅料中添加剧毒的药材,天下间识得毒药的人物首先肯定是毒修,其次就是药修。用毒药对付毒蛟真人虽然不妥,但是以古玉书的眼界也勉强能够分辨那毒蛟真人是从动物身上提取毒素的毒修,否则不会在名号中有个蛟字。
为了保险起见,古玉书又在药园里寻寻觅觅了许久,找了不少毒草,将储物戒装的鼓鼓囊囊,才起身离开。
一切就绪,古玉书准备离开,他想了想,将大日湮丹炉取出放在了小屋里,这才再次动身。
这一次出去,九死一生,若是自己平安归来也好,若是不幸被俘被杀,也不能将这至宝流到外界,断了古家的根本!
一路走过练武场,杀戮之气再次降临,古玉书视而不见,闷头快走,来到了断桥处,一踩上去,幻阵竟然再次发作,他又来到了那临湖小筑之处。这一次,小寰宇站于白纱之下,俊朗无双的眉眼如画,白衣翩翩,氤氲着灵气的眼眸微敛,深深与他对视。
古玉书脑中闪过疑惑,怎么幻阵还在发挥作用?
古寰宇抬起白玉般的手腕掀起白纱,殷红的嘴唇微微勾起,浅笑着喊道:“玉书。”
古玉书马上收敛心神,恭敬鞠躬:“老祖宗。”
古寰宇说:“辛苦你了。”
古玉书眼眸疑惑。
古寰宇走上前,脚下每个落处都溢出圈圈的波纹,就像踏波而行一样,翩然地落在古玉书的面前,他抬手,轻而柔地抚过他的鬓角发丝。古玉书本来不喜外人触碰自己,可竟然躲不掉,被那绝美容貌下的复杂神情定在了当场,只听古寰宇低哑地说道:“没想到你会长成这样……”
古玉书眉心一蹙,只觉得心脏莫名地疼了一下。
古寰宇转瞬间,情绪收敛,那手也收了回来,转身眺望远方,幽幽说道:“我是神念,他是魄念,我就是我,往日种种牵绊经历造就的我,可惜我只能存活于死前布下的养神阵中,他也是我,孩子心性懵懵懂懂,寄魄于丹炉之中可随你游走千山万水,上天入地,须的相互扶持,真心以待。”
说完,古寰宇转头看他。
古玉书急忙弯腰:“玉书明白了。”
古寰宇欣慰浅笑:“那么就好,古家禁地的秘密不能外泄,我教你外阵口诀,你可以用大阵的力量。”
“谢谢老祖宗。”古玉书面露喜色,松了一口,若是不用拼命自然是好的,要知道之前那毒蛟真人只是想要抓住他,下手才会那么轻,就算如此他也差点废了半边的身子,若是以他这个凡人之躯和金丹修士拼命,上万个怕是也不够一合之力。
“……如此这般,你思虑周全,留下了丹炉,是个好孩子,将他交给你,我也放心。”将控阵之法教给他,古寰宇浅笑着,眉眼柔和,那是真正的温柔,与古玉书习惯的笑容绝不相同,“去吧,万事小心,切不可莽撞,金丹修士举手投足就可以灭杀了你,切记。”
古玉书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老祖宗,玉书该如何救您?”
古寰宇眼眸微弯,深深看着他,一挥袖,只觉得清风拂面而过,他便从幻阵中脱离了出来,站在了桥的那边。
古玉书定定站在原地,感应着脑中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六阶丹药,七宝聚魂炼形圣丹,是第一步,那之后……到时你自然知道了。”
“六阶……七宝聚魂炼形圣丹……”古玉书将这丹药的名字在嘴里翻来覆去的嘀咕了数次,直到深深记下,这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