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茂行看了他一眼,把宁陆离手中照片接过来放好:“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这眼神好像是在看苦情剧主角。”
宁陆离回过味来,也有些也觉得这猜测有些不合逻辑。就算是担心遗传,出国治病,为什么要和好友绝交,这完全是没什么道理的事情。
“我妈妈,她的病不是遗传的。”顾茂行说,“你知道的,我爸那个人……”
顾茂行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那是他的父亲。
宁陆离却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顾茂行的父亲在外面的风流韵事也算不上什么隐秘的事情。
“我妈妈家都是搞学问的,她人单纯也心高气傲,我父亲又总是管不住自己。她太压抑了,又不想给当时还小的我传达这些负面情绪,每每在外面出现的时候都是面带微笑的样子。“
顾茂行垂下眼睛,认真的看着手上照片:“其实,我小时候撞见过她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也撞见过她和父亲的争执。不过那个时候的我,只觉得茫然无措,不知应该怎么办。我挺后悔的,那个时候没能帮助她,所以后来才会对这方面的书感兴趣。”
“可是……”宁陆离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
顾茂行笑了笑,接过宁陆离手里的毛巾,把他那头还有些湿意的头发擦干:“好了,喝完西瓜汁,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赶飞机。”
“啊!对哦,我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不跟你多说了。”宁陆离仰头喝光杯子里的西瓜汁,转身就走。
顾茂行跟在他身后送到阳台上。
宁陆离跳到自己房间外的阳台上,又回头说:“明天我要是睡过头,你记得叫我。”
顾茂行:“好。不过宁宁,你觉不觉得跳阳台还挺麻烦的。我看过这房子的结构图了,我们俩房间隔得这堵墙,不是承重墙。”
宁陆离正准备踏进房间,一听这话,猛地回头:“你想干什么?打通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是被顾茂行那句话影响,宁陆离是在一个荒谬的梦境中醒过来的。
梦中的他,整个人窝在大床上睡得正香。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床对面的墙,就这么被砸开。
顾茂行手里拎着一柄大铁锤,站在尘土飞扬之中,狰狞一笑:“就知道你要赖床,还是拆了省事。”
“你想干什么!”
宁陆离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发现面前的墙壁,很好很完整,没有出现什么裂缝和异状。只有胸腔里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在肆意彰显存在感。
宁陆离揉了揉脸,心里鄙视一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居然临睡前顾茂行那句半开玩笑的话,他就能记挂到夜有所梦了。
他摸过手机一看,时间正好。这也算是不靠谱的梦境带来的唯一好处了。
顾茂行在阳台上叫人的时候,宁陆离正在浴室里洗漱,水流的声音完全遮掩住外面的动静。
他一出来,就看到一人高马大的身影杵在床前,弯腰在打理被宁陆离滚得乱七八糟的床单。
宁陆离:”你怎么不吭声就跑过来了?”
顾茂行把最后一丝褶皱抚平,这才直起身体:“我打你电话,在阳台也喊了你,都没反应。以为你睡得正香,就过来了。”
宁陆离皱着眉头:“你干嘛这么急,下次是不是就要砸墙过来了。”
“?”顾茂行觉得即使是他,也完全理解不了刚起床出于低血压状态的宁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