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彰德洹上村“养寿园”的池塘边,鱼竿顶端的鱼线刚绷直,旁边管家还没叫开,如同一尊泥菩萨般的袁世凯却手一抖,鱼线顿时又松了下来。
站在旁边的杨士琦会心一笑,说道:“大人的涵养功夫实在令人佩服。”
“杏城就莫要取笑我了,如今我闲赋在家,谈什么涵养。”袁世凯起身将鱼竿交给下人后,和杨士琦并肩走向花园内,问道:“四川那边怎么样了?”
“宫保还是闲不住啊。”
杨士琦做事稳重深得信任,充当自己的幕僚已经数载,所以很清楚他的脾气,脸色沉了下来说道:“昨日传来的消息,四川袍哥和乱党已经走到一起正在加紧围攻成都府,总督赵尔丰亲自带兵镇守,华阳、双流、新津及邛州、蒲江、大邑等10余州县也已经传出暴动之声,叛党已纠集起数万人之多,赵尔丰已经上奏朝廷,说四川兵力不足,要求立刻调集从湖广、云贵调新军入川镇压暴乱,听说还一度还打上了我们北洋六镇的主意。”
“好大的动静。”袁世凯看了眼鱼塘,问道:“朝廷上有什么动静?”
“载沣已经下令要赵尔丰切实弹压、还严令瑞澄和张彪抽调新军北上支援、此外还从滇军17镇中调66标入川。”
袁世凯皱皱眉头,没想到四川已经糜烂至此,想了想后问道:“八月十五杀鞑子……呵呵,最近武昌那边可有消息?”
杨士琦暗暗点头,袁世凯不愧是雄才大略之人,一眼便看破了四川这个乱局的关键,说到底四川只是内地,只要卡住了武昌封锁大江,它就是这池塘的鱼,所以连忙说道:“张彪和瑞澄虽有不和,但此事上却不敢乱来,两人已经下令第八镇封锁长江,瑞澄还把长江水师的陈德龙和楚豫、楚谦两舰调至了武昌,配合严查水道。”
“不过......。”杨士琦一笑说道:“张彪虽已做好入川准备,可却迟迟没有动身,反而推荐了瑞方带兵。”
“哦?这是为何?”
“呵呵,还不是那点保兵权的小心思,那个瑞方昨日也致电赵尔丰,要求节制至所有四川军队大权,为了此事两人还起了龌龊,听说事情都闹到湖广总督瑞澄那边去了,瑞澄和瑞方本就蛇鼠一窝,怎能帮着赵尔丰,张彪对此事也充耳不闻,看来也是想借瑞方之手把他的新军势力撒到四川去。”
“一帮笨蛋,就不怕惹祸上身!”袁世凯骂了句,抬头看看天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以杏城来看,这天是不是真要变了?”
杨士琦虽颇有急智,可也没神到当年刘基只口断言的地步,笑道:“宫保这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话啊。”袁世凯也被逗乐了,挥手说道:“杏城你一会带些银子入京吧,朝廷有难,我们这些老臣子也该尽尽力不是,哎,可惜我这腿......。”
说完,他还故意拍了拍据说生了病的腿,杨士琦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宫保就在家安心养病吧,杏城定不负所望。”
杨士琦走后,袁世凯也不敢耽搁,立刻回书房写了几封信,叫来贴心侍卫道:“这里有几封信,你立刻去见冯国璋、段祺瑞他们,将信送到后不必说话即刻回来。”
侍卫走后,袁世凯这才打开了地图,鹰目紧紧盯在了小小的武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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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洛斜靠在床头,竖起小耳朵听到外面没了说话声,刚准备支起身子,忽然一阵脚步声吓得她连忙又趴了下来,身子一侧将背朝向了门口。
杨秋推开门见到苗洛已经睡了,连忙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手指刚沾上被子准备掀开看看她的伤势,就听到一声娇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