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八章 在欧洲(上)(1 / 2)

六月的西线血雨腥风。

锯齿状的战壕交织在法兰西平原上,铁丝网、木栅栏、沙包、掩体还有探出的森冷枪管。浓黄色的毒气随着风向来回飘荡,泥坑里躺满全身流着浓汁的尸体。牧师们穿着带有鲜血的长袍打开圣经为他们默默祈祷。战士们一边擦枪,一边利用空余时间说个笑话,冷枪冷炮中不时有鲜血激洒。

就在震惊世界的510之夜爆发前6天,第二次阿图瓦战役拉开帷幕。

为报复伊普雷战役,也因为德军依然在西线占据地理优势,使得福煦为首的法国参谋部认为有必要进行反击,防止一旦遭强力进攻整条防线都会被突破危险,于是经过长时间考虑后再次选择拉开阿图瓦战役,并集中37个步兵师和5个骑兵师的强大兵力向德军突出部发起猛攻。除希望借此挽回西线劣势外,也希望能帮助越来越危险的俄国,以扭转俄军在加里西亚和波兰的困势将德军拉回西线减少东线压力。

平行世界中的两次阿图瓦战役都不算成功,白白损失协约50多万部队,还让德军在反复试探中找到了凡尔登破绽,如果不是面临国破家亡的法军爆发出强大战斗力,在凡尔登顶住德军并将其拖入残酷的绞肉机,或许第二次巴黎保卫战就要开始了。

那么在这个时空呢?

初夏乍至,大西洋吹来的海风让香巴尼平原绿草幽幽生机盎然,在这个本该是悠闲度假的传统欧洲假期内,硝烟和炮火将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

普通的德军制服,从国内带来的钢盔,毛瑟步枪、子弹包、工兵铲、刺刀、水壶、防毒面具还有两枚手榴弹。对了,一支从法军手中缴获的国产斯登冲锋枪和一个四倍望远镜。和绝大多数德军士兵一样,刘明昭和大家一起嚼着慕尼黑送来的难吃肉干,喝着索姆河的浑水。布鲁塞尔通往亚眠的铁路从旁边穿过,天气晴朗时甚至能看到远处的亚眠城全景,谁都知道英法正在向那里集结更多的部队,试图夺取西线战略主动权。四周的德国战士神色严肃,他们从不担心英法愚蠢的人海战术,只担忧从天而降的可怕毒气。

这是巴伐利亚志愿兵们的阵地,英勇无畏的巴伐利亚战士已经让英法蠢货们吃尽苦头。此刻的第16步兵团中谁都知道,这里有一个特殊的全部由中国士官生组成的步兵班。班长刘明昭、副班长龙云、机枪手东方辰、副机枪手卢汉、掷弹兵乐士文、突击手萧靳云(萧安国侄子)、蒙朗、爆破手章唯、步兵廖长风……等等。

请记住这些最小才21岁,最大30岁的名字!

数十年中德国莱茵陆军学院学习过的总计587位民国派遣陆军生中后来出现了很多才华横溢的将领,一战的德国陆军中总计有107位中国士官生活跃在各条战线,但从未有一个小团体像他们那样从阿图瓦的血雨泥浆中走了出来,并一起步入世界军事舞台!很多年后,著名的美国战地新闻记者桑普森先生为他们起了个很形象的名字,德国九人组。

中国班一共有12位中国军人和3位巴伐利亚德国步兵,本来那三个位子也是同来欧洲学习的伙伴,但从烈日要塞开始已经牺牲了很多人。当然,现在这些年轻的军校实习士官生们还没露出多少才华,他们和所有身处战壕中的年轻人一样享受短暂的安宁。刘明昭和龙云争抢法国望远镜观察外面,东方辰抱着德产汉二型轻机枪检查机匣、卢汉和蒙朗再往机枪弹匣内塞子弹,乐士文从补给站拎着两大袋50毫米榴弹和德国同行吹牛说掷弹筒是他“协助发明”的,章唯正在教三位德国新伙伴说中文,掏心窝子当老师的表情骗得三个傻鸟贡献出珍藏的香烟,守夜的廖长风呼呼打鼾、剩下伙伴也挤在其它德国班组中吹牛打屁。

“我无法探究这个小团体形成的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最终追随在他们的统帅身边发动了一场又一场可怕却辉煌的战争,我采访了很多和他们熟悉的巴伐利亚一战老兵,所有人都指向一个时间。1915年6月12日,这是第二次阿图瓦战役发生大转折的前一天。五支从莱茵河赶来的预备役机动步兵师已经到达他们身后等待命令,118辆可怕地钢铁巨兽搭乘火车正在越过比利时和法国边境。那天,中国班所在的巴伐利亚16团3营得到了一个命令,而传达命令的正式那个令人讨厌的小胡子,然后……一个执掌东方半数钢铁洪流的小组诞生了!”——辛格纳-桑普森,美国自由撰稿人。

“那是一匹枣红色顿河战马,元首从那时起就喜欢上哥萨克和顿河马。”一位当时在场的巴伐利亚老兵是这样回忆的。可事实是马背上的阿道夫阁下却正在思索要不要宰了它,因为这匹该死的斯拉夫战马不懂伟大普鲁士帝国的战斗意志,竟然在去前线的路上脚下发软摔一跤,耽误整整十分钟。

“海菲尔德上尉,团长需要您和您的营去支援大桥,无论如何都必须保护大桥直至明天中午。”阿道夫阁下跳下马飞速冲入营部,这位因为给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三世写信要求上前线的年轻奥地利裔传令兵在团部很有名,不仅仅因为他刚来就升为下士,还因为他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据说能背出好几本尼采的巨著。

但海菲尔德营长却讨厌尼采,因为法国人印制尼采书籍时使用了粗皮纸,根本没法拿来擦屁股。当然,他更讨厌这个任务:“这是真的吗?让我们一个营去保护大桥直至明天中午?上帝!对面有两个团的法国蠢货!”“抽不住更多部队了,援兵需要半夜才能抵达,铁路桥对我们的反攻非常重要。”

“好吧,这是个该死的任务。”这位来自巴伐利亚的预备役上尉点点头,和所有德国军官一样出发前满腹牢骚,但接过命令后却变得刚毅冷静,在他的命令下三营迅速做好了出发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