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收拾行李,踏上归途。
退房的时候,恰好昨晚那个前台小姐从外面回来,似乎才去了野外,手里抱着一大蓝雏菊。
见他们要走,现编了两个雏菊的花环挂在他们胸前,“冷先生,冷太太,下次一定还要来希腊玩哦!我叫艾狄亚!祝你们幸福永远!”
下次?还有下次吗?幸福永远又是否是一个神话?冷彦微微一笑,眸中涟漪忧郁点点。
唯一却笑得十分爽朗,“好啊!我们一定会再来的!谢谢你,艾狄亚!”
纯朴的希腊女孩,朴素的雏菊,给他们最简单的祝福。雏菊,又叫延命菊,它的花语有很多,幸福,永远快乐,还有离别,究竟会应了哪一个?
机场。
已得知他们回国消息的朋友们早早就在等待,尹氏父子,裘家兄妹,雷霆恩,美美,还有秦然。
心中千言万语,但当冷彦和唯一的身影正真出现在眼前时,却不知从哪说起,无语凝噎的感觉,每个人心中都哽得酸酸的。
没有片刻耽搁,冷彦直接去了医院。
对于这个落跑的病人,陆医生作为朋友,又作为医生,自是十分气恼。可恼归恼,治病却是耽误不得的。
此时,唯一才得知,原来这病和大多数病一样,只要治疗得早,都是可以控制的,问题是,冷彦的情况不再乐观。
而此种病的致命之处也就在于肝脑的损害,而冷彦则已有了这方面的表征,最可怕的就是这样发展下去的肝衰竭。所谓的治疗不过是镜花水月的延长生命而已。
此种情况,冷彦自己清楚,陆医生清楚,而唯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病房里站了满满一屋子人,冷彦看着他们,莫名一笑,“你们都站这里干嘛?我怎么觉得像在给我开追悼会!默哀吗?”
唯一一听这句话,立刻大发雷霆,“你瞎说什么啊?”
平时总有人说,人生不过生生死死,死又何惧?唯一自己也曾这样想过,可是,当生离死别真的摆在眼前,那种锥心的痛却是旁人所不能理解的。
冷彦一呆,陪笑,“我开玩笑的,你这么认真干嘛!”
唯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和了脸色,亲昵地捏他的鼻子,“再开这种玩笑,有你好看!”
“我的意思是,我和唯一小别重逢,你们站这一屋子不觉得……嗯?”他脸上闪过促狭的笑。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我们妨碍你们两个了吗?我们走就是了!”雷霆恩大大咧咧地挥手,将一干人全都轰走。
到了医院外边,裘菲儿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们两个,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生离死别的事情,还笑得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