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就吃,凑巧赶上一起吃一顿酒,也扯不上他攀附太子。
让卫羌没想到的是,在钱尚书与林祭酒坐下后,陆陆续续有勋贵大臣走进来。
当太子的能把厚此薄彼放在明面上吗?必须不能啊。
卫羌手头其实没那么宽裕。
自从入主东宫,与平南王府割断了联系,自然不能用王府财物,可支配的就是太子份例而已。
卫羌见大堂坐满了也就六桌,那就都请了吧。
一桌按十两银子算,撑死了超不过一百两。
一开始,赵尚书等人还顾虑着太子请客不能吃太狠,没想到今日的扒锅肘子格外香,它还不限量——
几片肘子吃下肚,再饮上两杯小烧酒,就没人想是太子请客了。
又不是逼着太子请的,再说了,这桌还有好几个饭桶呢,谁能证明是他吃的?
每个人都这么想,每个人都放开肚皮吃。
一直吃到酒肆快要打烊,太子有些坐不住了。
再不回去,宫门该落锁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些平日看着或斯文或稳重或清贵的大臣这么能吃!
“咳咳,我出来已久,也该回去了。各位大人继续。”卫羌端起酒杯,举了举。
众人纷纷放下筷子,回敬太子。
“多谢殿下款待,我等已然尽兴。”
不与太子一同走,万一让他们平摊饭钱怎么办?
“那就结账吧。”卫羌微笑吩咐红豆。
红豆利落拿出账单,张口念道:“扒锅肘子三十只,卤牛肉五十盘……烧酒六十壶……诚惠一共五千六百二十两银。”
诚惠五千六百二十两银?
卫羌的笑意凝固在嘴角,这一刻心跳险些停了。
他是听错了么?
“殿下是现结,还是记账?”红豆贴心问道。
卫羌脸色发黑。
什么现结,什么记账,先说说这五千六百二十两是怎么回事!
他缓缓环视大堂。
赵尚书等人脸上端着云淡风轻的笑。
不能慌,必须让太子明白这家酒肆的价格就是这样。
他们早习惯了,早不以为然了,绝对不是逮着有人请客就猛吃。
卫羌见到众人面不改色的样子,一时茫然了。
难道说,五千六百二十两很正常?
“殿下?”
卫羌勉强控制住翻江倒海的情绪,强笑道:“贵店的定价,比我料想的贵了些。”
红豆嘴一撇:“那是殿下第一次来吃。不信您问问这些老客,大家都知道咱们酒肆是什么价。”
卫羌再次扫视众人。
众人齐齐点头。
没错,他们都知道。
贼贵,贼好吃……
静了好一会儿,卫羌咬着牙吐出两个字:“记账。”
“好嘞。”红豆把账单一拍,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哎呀,殿下住在东宫,怎么去收账啊?”
一道淡淡声音传来:“无妨,回头我去拜访太子妃,正好把账单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