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2 / 2)

“病了?”

皇上与皇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发问,皆是一脸惊讶模样。

皇上道:“朕近日政务繁忙,无暇分身往太子处检查功课,没想到几日不见,太子竟病了?皇后,太子这生的什么病?可严重?吃了什么药?”

皇后被问得一愣一愣,张口结舌,支支吾吾。

如今皇后正得宠,便如刘美人所言,积极备孕当中,日日叫太医巫医前来看诊,药材也是顿顿不落。

皇后的确想要个亲生儿子傍身,血缘上的干系,到底要比旁的靠谱一些个。只是皇后入宫并非一两日,这么多年未曾怀上一儿半女,她心中到底也是清明的。

皇后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性子,若是亲儿子没怀上,还将小太子推给旁人,这岂非更无保障。

这些日子皇后备孕之中,也三不五时的关心着太子荆白玉,天气冷了热了,衣裳薄了厚了,皆是嘱咐叨念着。

这不是,今儿个一大早,小太子荆白玉还到皇后跟前来问了安,来得急去得也急,皇后只当是小孩子爱顽,心里惦记着甚么好东西,便也无多问。

这早上才见着人,怎么的晚上就病了?

皇后全然不明就里,道:“臣妾并不知太子生病这事儿。刘美人你可莫要道听途说,拿太子身子健康这事儿来博皇上注意!”

刘美人噗通一声便跪了,煞是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道:“皇上,呜呜……太子殿下虽不是妾亲生儿子,但妾对太子殿下,只有疼爱,如何敢有一丝一毫加害之意呢!妾盼着太子的好才是,绝不敢拿这事儿开顽笑的!倒是皇后娘娘……”

刘美人话锋一转,便开始针对其皇后来,道:“太子殿下养在皇后娘娘身边,娘娘对太子一直苛责严厉,太子殿下每每见到皇后,都是又怕又敬,却少有亲近。而娘娘您对太子殿下,也总是不闻不问。陛下您瞧啊,这样的母子关系,如何得了。太子如今小小年纪,生了重病,皇后却也全然不知,着实可怜的紧啊!若是如此以往下去,恐对太子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刘美人一口气说了颇多,皇上听得有些个不耐烦了,“啪”的一拍案几,道:“走,你们随朕前去探望太子,朕去问问太子,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唉——”

此时此刻,小太子荆白玉还赖在榻上百无聊赖,全不知做什么消磨时辰才好。

“哒哒哒——”

就听跫音而至,厉长生快速入内,道:“太子殿下,皇上与皇后,还有那刘美人,已然往这边来了。”

“来了?终于来了!”荆白玉煞是激动,一个翻身拧腰,便从榻上跳了起来,道:“快快,厉长生,帮我准备一下。”

厉长生拿了湿润的帕子来,将荆白玉嘴唇上画的水泡擦干净,又给他换了身儿衣裳,一切妥妥当当,瞧起来精精神神,哪有一丝一毫病态模样。

荆白玉这便欢欢喜喜的一伸手,豪爽道:“厉长生,把本太子的宝剑拿来!我要在父皇面前练剑!”

“是,这就去。”厉长生笑着道。

皇后与刘美人跟着皇上,径直便往小太子荆白玉这边来了,入了大殿也不让宫人通报,直接就进了内殿。

“怎么不见太子?”皇上放眼一瞧,内殿空空如也,无有太子也无有宫女,倒是有个侍人,正在归置案上笔墨。

那侍人不是旁人,可不就是厉长生本人。

厉长生淡定自若的跪下行礼,道:“小臣参见皇上。”

“无须多礼。”皇上道:“太子在何处?”

“是呀!”刘美人一脸焦急的借口说:“太子殿下不是病了吗?为何不好好休息?这可如何是好?”

“病了?”厉长生佯装纳罕模样,道:“太子未曾生病。”

“甚么?”刘美人声音尖锐了起来,道:“这不可能!”

厉长生泰然自若道:“小臣敢问刘美人此话何解?难不成是盼着太子大病一场才好?这太子殿下身子健朗,有何不好?”

刘美人被话一堵,方才发觉自己失态,连忙着补道:“皇上,妾不是这个意思,妾只是过于关心太子殿下了。”

刘美人一行说一行暗中瞪了一眼厉长生,眼神中尽是威胁之意,道:“厉长生你一个小小的掌事内使,莫不是欺瞒陛下?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太子到底在何处,是否被你给藏了起来?!”

厉长生也不与她多话,道:“太子殿下正在殿外练剑,陛下请移步一观。”

燕燕此时便混在宫人之中,她本十拿九稳兴高采烈,哪知厉长生一开口,她心里便是一哆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咯噔一下子。

刘美人和燕燕这会儿都是一头雾水,全不知已入了厉长生的圈套。

皇上带着众人从内殿而出,转到大殿后面的空场上,果真便看到小太子荆白玉小小的身影。

别看太子荆白玉年纪尚小,但手中宝剑可一点也不小,舞起剑来虎虎生风,一派小大人模样,竟是威严的厉害,颇有王者风范。

皇后乍一看到太子,这心总算是回到了肚里。

皇后横了一眼刘美人,微笑着说:“陛下您瞧啊,太子不是好端端的,哪里是有病有痛模样,看来是有人恶意盼着太子生场大病,这用心何其歹毒!”

“不……”刘美人惊呼一声,道:“陛下不是这样的,太子是真的病了,妾敢保证!都是因为皇后平日里苛待太子。”

“大胆!”

皇上还未呵斥刘美人,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荆白玉已然收了剑势,背着手走了过来,道:“父皇在此,刘美人竟当众污蔑皇后,着实过于猖狂了些罢!可有将父皇放在眼中,可又将本太子放在眼中!”

“我不是,我没有……”刘美人连忙狡辩,说:“是……”

“住口!”皇上已然听不下去,道:“好端端的晚膳,被你搅成这样,如今还要给朕添堵,先是诅咒太子无果,如今又来污蔑皇后。朕看刘美人你是越来越大胆了,到底是谁给你的这般胆子!”

“陛下……”刘美人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道:“不是这样的,陛下饶命啊,妾也是为了太子好啊。”

荆白玉冷笑一声,道:“你为了本太子好?为何本太子没有察觉?”

“我儿……”皇后此时便出了声,仿佛老好人一般,拉住太子的手道:“算了罢。恐是刘美人近日过得不顺心,所以……陛下也请不要责备刘美人了。”

“定是皇后设的局!”刘美人一听,皇后如何能给自己说好话,决计是无有好心眼的,便道:“一定是这样的,她诓骗妾,想要让皇上疏远妾,所以才这般……”

“够了够了!”皇上不耐烦的挥手,道:“刘美人嫉妒成性,诅咒太子,污蔑皇后。朕看在皇后给你求情的份上,也不愿追究你什么,贬为良人,就这样罢。”

“陛下!”

刘美人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呆若木鸡模样。

她先前乃是美人,爵比少上造。如今被贬良人,品阶一连掉了许多,也就似个左庶长,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勿要多言,轰出去!”皇上沉着声音到。

“敬诺。”厉长生就在一畔,第一个恭敬应声,随即招呼几个高大寺人,便将哭闹不休的刘美人给轰了出去。

这一通折腾下来,也着实闹心,皇上一脸心力憔悴模样,被皇后与太子一同扶着入了内殿稍作休息。

那面儿厉长生叫人将刘美人丢出,虽刘美人不甘心于此,却也无有办法,只得悻悻然先行离开。

“娘娘!娘娘!”

一个女子声音从后追来,刘美人回头一瞧,差点子硬生生气炸。

“燕燕!”

刘美人尖声道。

燕燕从殿中跑出,追赶着刘美人,道:“娘娘,请带奴婢一同走罢,您不能把奴婢留在太子身边呀!您答应过的!”

“是你!废物!”刘美人正怒火当胸,抬起一脚,直接踹在燕燕脸上,将人给蹬了出去。

燕燕摔了个四仰八叉,呜呜的哭泣起来,煞是委屈。

刘美人道:“是你都是你!你骗我!”

燕燕哭道:“不是的不是的,娘娘,婢子无有啊!”

燕燕明明眼瞧着太子嘴上长泡,太医巫医皆是诊治不好,这才通风报信于刘美人,想要讨得好处,叫刘美人做主,将自己与厉长生凑成一对。

这事儿本来好端端,仿佛天衣无缝,可谁知到头来……

燕燕也非痴傻之辈,自然明白一个道理,恐怕自己早已露陷,是片刻也不能于太子宫中逗留了!多留一刻生命堪忧!

燕燕这才硬着头皮跑来寻刘美人,想要破釜沉舟,随同刘美人一起离开,也好捡命偷生。

刘美人被摆了一道,燕燕“功不可没”,她哪里还能护她,简直痴人说梦。

燕燕哭道:“娘娘真的不是婢子啊,不是我……”

“自然不是她。”

一个声音在旁响起,吓了刘美人与燕燕一跳。

“厉长生?”

“掌事大人?”

刘美人和燕燕同时开口,同时一个激灵。

厉长生笑容满面,温和友善的很,道:“她这等城府,如何能算计得了刘美人您。不,如今应当是刘良人。”

“厉长生,是你?!”刘美人不敢置信的道。

她本以为是皇后算计自己,但如今听厉长生这话,总觉自己想的太过简单。

厉长生不置可否,道:“如今已入夜,刘良人请快快回罢,否则若是在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皇上,恐怕良人也当不踏实。”

“你……”

不等刘美人开口,厉长生又道:“刘良人可自行离去,至于这宫女,乃是太子宫中之人,小臣还要将其带走,再行发落。”

“掌事大人!”燕燕差点双眼一翻昏死过去,叩头求饶道:“掌事大人,婢子被刘美人迷惑,并非真心加害太子殿下,请掌事大人明鉴啊。”

厉长生似笑非笑,目光并不瞧他,道:“若你当真有心加害,我能容你到今日?早已将你碎尸万段。”

燕燕浑身一个激灵,只觉遍体生寒,咕咚一声栽在了地上。

厉长生挥了挥手,道:“将人押起来,带回去处置。”

“是,掌事大人。”有人跟在一旁回话,声音有些个犹豫,不是灵雨还能是谁。

灵雨叫人将燕燕绑了,带回太子宫中,拉到偏殿关起来。

厉长生入了宫中,也往偏殿而去,不过半路上就瞧一个半大身影,正靠着假山石,抱臂而立,通体一派严肃正经模样。

“太子殿下。”厉长生轻声道。

荆白玉听到声音回首一瞧,顿时蹦蹦跳跳便跑了过来,颇为开心模样,仿佛方才的那正经模样都是虚幻。

“厉长生你回来了!”荆白玉道。

厉长生道:“怎么的,太子未有陪着皇上和皇后?”

“父皇母后已经回了,都这般晚了,也不可能宿在我这不是?”荆白玉道:“我是特意来等你的。”

“等我?”厉长生道:“着实不巧,小臣还有的要忙,太子还是先行回去休息罢。”

“我不要,”荆白玉摇头,道:“我知道,你是要去教训那个叫燕燕的宫女,是也不是?”

厉长生见他老大不乐意模样,道:“那宫女差点害了太子殿下,小臣前去教训一二,难不成太子不愿?”

“教训个犯错的宫女,我能有什么不愿意?”荆白玉撅着嘴巴,哼了一声,傲娇的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其实你是想拿这宫女,给灵雨立威,是也不是?”

方才荆白玉一直在此等着厉长生,已然先看到灵雨押着燕燕回来。他年纪虽小,但一向内明,稍微一琢磨哪有不知之理。

厉长生见荆白玉别别扭扭模样,也不解释,只是道:“若是太子不困,又不怕瞧这等子事儿,或可一同前往。”

荆白玉也不多说,率先迈开方步,背着手就进了偏殿,一屁股坐在席上。

灵雨果真就在,燕燕便跪在她跟前,旁边站了一众宫人,皆是一个个大气儿也不敢喘,全然不知燕燕做出了什么,也是不敢多问一句的。

荆白玉整个人气鼓鼓,心想着自己可是厉长生最好的朋友呀,也没瞧厉长生对自己这般上心,倒是对这小灵雨,真乃无微不至,气煞个人也!

荆白玉叉腰而坐,抿着唇板着脸。

厉长生稍微一瞧,差点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小太子全然一副我很生气,着实生气,又是怎么也哄不好的模样。

厉长生也不急着去哄人,只是走进来,对灵雨道:“这次灵雨做的很好,这燕燕是你揪出来的细作,今日便由你来惩治她。”

“我?”灵雨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的道:“婢子……婢子不知如何惩治,请掌事大人明示。”

“如何?”厉长生略微沉吟,道:“先行掌嘴二十,其余再做定夺。灵雨,你便来亲自执行罢。”

“我?”灵雨又是一惊,她平日里没少被人掌嘴,让她打旁人的脸,这还是头一遭,听起来有些个骇人听闻。

“磨叽……”小太子荆白玉不满的抱怨说:“本太子都累了,惩治还不快些个?”

“是是,敬诺。”灵雨赶鸭子上架,着实没有办法,拿了掌嘴的刑具,上前几步,站在燕燕面前。

燕燕早已被几个高壮侍人压住,还塞住了嘴巴,哼都哼不出一声来,只是那眼睛死死盯着灵雨,目光满是恶毒和愤恨。

“啪——”

灵雨犹豫半晌,这才打了一下,燕燕还未如何,她倒是先闭了眼睛,双手颤抖不止。

“手不够重,声不够脆。”厉长生声音冷淡的道。

“啪——”

“啪啪——”

掌嘴之音断断续续。

荆白玉看着直打哈欠,他这人最是嫉恶如仇,他向来待宫中之人不薄,从不苛待,没成想竟还有燕燕这样被收买的细作。

荆白玉是丝毫未有同情之意,只觉也没什么好瞧的,站起身来便欲离开,想要往内殿去休息。

就在荆白玉起身这一刻,厉长生又开了口,道:“灵雨这会儿打的倒是不错。你可是太子殿下的贴身宫女,记住今日之事,若是以后有人还敢算计太子殿下,便这般狠狠的打,狠狠的教训。可知道了?”

“是,”灵雨连忙道:“婢子明白。”

“咦?”

荆白玉心中一动,思忖着,难道说厉长生抓燕燕来惩治,不是为了给灵雨立威,而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那方才,自个儿岂不错怪了厉长生,还白生了半晌的气劲儿?

荆白玉捉摸不定,禁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厉长生。

正巧了,厉长生也正瞧着荆白玉,两人目光一对,厉长生便温和一笑,满是宠溺模样。

荆白玉才气得鼓鼓,仿佛哄不好的那种,眼下便全然忘了,竟是心情大好起来。

他对厉长生招了招手,道:“厉长生,本太子要就寝了,还不快随我走?”

“敬诺。”厉长生道。

厉长生跟着荆白玉一同出了偏殿,才离开众人视线。荆白玉便一个窜身,轻轻巧巧跳到厉长生背上,挂在他肩上,勾住他颈子,晃荡着两条占不到地的小短腿,道:“走着,我都好困了。”

厉长生低笑一声,自然自语道:“果真是个孩子,这般便开心了。”

“你说什么呢?”荆白玉从后面探出头来,道:“本太子没听清。”

厉长生淡淡的道:“没说什么。”

“不可能,”荆白玉不依不饶道:“肯定说了,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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