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母后,求您救救大皇子!”向来注重仪态的皇后,不顾仪态地跑来,跪到太后面前,痛哭恳求。
“皇后!”太后皱了皱眉,威严的脸上露出不认同的神色,“别忘了你的身份!”
“还不快扶皇后娘娘起来!?”
“是,太后娘娘。”宫女们连忙上前将皇后扶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大皇子又怎么了?”太后抚着额角问道。
大皇子南宫峻最近越来越不像话,怎么说也不听,太后也很是头痛。
皇后哭哭啼啼道:“母后,求您一定要救救大皇子,皇上...皇上说要打死大皇子。”
“什么!?”太后大吃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皇子昨儿喝了一晚上的酒,脑子有些不清醒,今早回府途中,撞到了那个小贱人...”皇后咬牙切齿道。
太后反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皇后口中的小贱人,是那个皇上看得的小厨娘桃花。
她心中一跳,倒抽口气,“大皇子把那丫头怎么啦?该不会...”
“不过一个下贱的东西,我皇儿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就算真把她怎么着又怎样?何况还没怎么着!”皇后又气又怒,“就这样皇上都要对他要打要杀的!母后,您可得为咱们母子作主!”
说到最后,又委屈地呜呜哭起来。
太后听到没怎么着,心中大石落了大半。
又有些气恼道:“天下女人何其多,他想要谁要不到,干嘛非得去招惹那个丫头?你还不知道皇上的性子?当初为了那个...皇上在意了大半辈子!”
“大皇子又不是故意的,他根本没见过那个小贱人,哪知道在路上随便一撞,就会撞上?”皇后咬牙道:“依臣妾的意思,定是那小贱人被人指使,故意撞上大皇子,勾引了他之后倒打一耙!”
“要不然怎会这么巧撞上?还恰好寻着皇上出去的时辰撞上!”
“母后,您可一定要好好劝劝皇上,莫要中了那些小人的奸计!”
太后皱起眉头,“你这么说不无道理!”
“母后,大皇子一定是被诬陷的,求您还他清白!最好要了那小贱人的命!”皇后面孔扭曲道。
太后觑她一眼,“牛不喝水,还能强摁牛低头不成?他要是洁身自好,哪能让人钻了空子?”
皇后连忙低下头,“母后教训的是,以后臣妾一定好好教导他。”
“早干嘛去了?非得出了事才好好管教?”太后没好气地挥手,“行了,你回去吧,哀家等会让人请皇上过来。”
“是,母后。”
皇后离开后,太后吩咐身边的太监去请皇上。
皇上知道太后找他为了何事,也没多耽搁,入下奏折就过来了。
“儿臣参见母后。”
“皇上不必多礼,快坐下。”太后道。
皇上坐下后,不等太后先开口,直接道;“大皇子今早当街强抢民女不说,还诬陷军中一校尉是刺客,当街便要斩杀。儿臣微服出去恰好遇到,将他绑了回来,准备打他五十大板,赶去守皇陵。”
“什么!?”太后只知南宫峻非礼桃花,并不知道南宫峻要杀什么校尉的事情。
皇上将早上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若母后对此有疑惑,可派人去打听。”
太后听完后,面色顿时不好了。
心中将皇后狠狠骂了一顿,说一半留一半,让她面对真相措手不及。
“皇上,”太后缓了缓,“哀家明白皇上爱民如子的心情,但大皇子始终是皇室血脉,又是在喝醉酒的状态下,其情可悯,还请皇上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皇上平静道:“母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儿臣若不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对他的处罚,就不是五十大板赶去守皇陵!”
太后面色微变,语气不自觉强硬起来,“那依皇上的意思,皇上难不成想杀了大皇子不成?”
皇上看向太后,似在看她,又似在透过她看什么别的。
面上神情怔仲,好一会,才幽幽道:“当街轻薄朕的女人,母后认为,这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话落,太后呼吸一紧,手不自觉抚上胸口,“皇上,你...”
“既然母后开口求情,那儿臣就免了他五十大板,直接赶去皇陵,没得朕的准许,终身不得离开皇陵!”
皇上站起来,“母后,御书房还有好多奏折等着儿臣批阅,儿臣先告退了。”
皇上离开后,太后一人靠在榻上,深呼吸好久才平静下来。
“太皇娘娘,赵国公大人求见。”
太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宣。”
“老臣参见太后娘娘。”
“大哥不必多礼。”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大哥是为了大皇子而来吧,方才哀家已经见过皇上了。皇上同意免去五十大板,直接将他赶去皇陵,不得准许,终身不准离开皇陵。”
她端起手边的茶饮了一小口,“最近这半年,大皇子忒不像样,先让他去皇陵吃点苦头也好。”
“太后娘娘,老臣不光是为这件事而来。”赵国公道。
太后意外道:“那大哥还有什么事?”
“太后娘娘,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皇上并没有将大皇子放在心上。”赵国公道:“老臣还是那句话,希望太后娘娘尽早做出决断。”
太后微微变了面色,“不过是罚去守个皇陵而已,过些日子寻个由头将他弄回来便是,犯得着哀家做出决断吗?”
“皇上始终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哀家希望他能长命百岁。至于这皇位,皇上还年轻。一时沉浮并不代表什么,大哥你不要多虑,这皇位最后必定是属于大皇子的。”
“老臣明白太后娘娘爱子心切,但太后娘娘怕是有所不知,听说前些日子,皇上已经拟了退位诏书。”赵国公道。
太后吃了一惊,“什么!?他要退位给谁?”
“老臣打探不到,但老臣猜想,八成是程世子。”赵国公道:“所以老臣恳请太后娘娘先打听退位诏书上的人是谁,到时候太后娘娘便知是否需要做出决断。”
太后娘娘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她是母亲,她是皇家人,但她更是赵家人。
比起赵家未来百年的荣辱,她可以放弃她看重的儿子。
“哀家明白了,大哥,等哀家查到后,再与你商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