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男子个子生得高,夏家小姐们顿时拿不到了。
夏语薇一跺脚,娇嗔道:“江表哥,你又使坏。”
她面上并无不悦之色,看来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两次。
江之夏哈哈大笑,“老规矩,表妹们看中哪支,我亲手替表妹们戴在头上。”
夏语薇指了指其中一支金蝴蝶步摇,“我要那支!”
她一开口,几个小姐们不甘示弱,纷纷表态。
“好好好,一个个慢慢来。”江之夏挑出金蝴蝶步摇,插到夏语薇的发髻上。
“表妹本就天姿国色,现在更如仙女下凡。”他毫不吝啬地赞道。
夏语微面色微红,“多谢江表哥。”
江之夏又将其他步摇一一插到几位小姐发髻上。
每一个都要赞美一句,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等等,说得那叫一个顺口。
小姐们明知他说得夸张,心里面却听得甜滋滋的,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
“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夏大夫人严厉尖细的声音。
江之夏勾了勾嘴角,转身对着夏大夫人行了个礼,“见过大舅母,侄儿给各位表妹们送了些小礼物而已。”
夏大夫人扫了几个小姐一眼,又狠狠瞪了眼夏语薇,“都给我回去!一个二个的,成何体统?”
真是没点定力,一点小恩小惠便能收买!
“要是你们敢闹出什么丢夏家脸的事情,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夏语薇撇撇嘴,其他几位小姐纷纷噤声,向夏大夫人微微曲膝行礼后,匆匆离去了。
“江之夏,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要招惹我们夏家的小姐,你听不懂吗?”夏大夫人尖声指责道。
家里有个商户姻亲,已经让她在那些夫人们中间很抬不起头了。
所以她打死也不会让府中的小姐们再与商户结亲,不管是二房三房的,还是庶出的。
“大舅母说得严重了,不过是亲戚间送些小礼物而已。”江之夏不以为意道。
心里却道,我就是故意的,怎样,有本事你咬我啊!
眼看夏大夫人呼吸变重,正要发火,江之夏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轻飘飘地递到夏大夫人面前,成功地让她闭上了嘴。
“大舅母,商行事忙,侄儿先告退了。”
说完不管夏大夫人什么表情,拱拱手转身离开。
夏大夫人看着那张六万两的银票,一口气堵在心口。
这时一位嬷嬷匆匆走来,与江之夏擦肩而过。
隐隐约约的,他听那嬷嬷低低说了几个字,“美人坊...”
江之夏竖起耳朵正要细听,夏大夫人已打断那嬷嬷的话,“去我屋里再说。”
江之夏心神微动。
他是个成功的商人,心思灵活,只听这没头没尾的两句,便立马与美人坊最近遇到的事情联想起来。
心底隐约浮一个念头,或许这事与大舅母有关?
刚浮起,江之夏又迅速将之压了下去。
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最多也就是逗逗几个表妹,小小暖昧一下,气气夏大夫人。
难不成他能真撕破脸,置他娘和江氏利益于不顾吗?
——
相府书房。
楚相睁开眼时,发觉头如有千斤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余光看到不远处书桌前,有抹白色身影悠然而立。
他皱着眉头从小榻上坐起身,“殇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楚殇手中正拿着一幅发黄的画卷。
画上女子一身红衣,手执长剑,站在一株杏树下,洁白的杏花似雪。
她有着无辜的杏眼,和飒爽的英姿。
软与硬,柔与刚,奇异地揉和在一起。
不是倾国倾城,胜似倾国倾城。
楚殇伸手抚上画上那对眼,恍惚间,想起了另一人。
有着同样灵动无辜的杏眼。
他将画轴卷起,放到楚相的书桌上。
“昨晚你喝醉了,我将你从杏园带回来直到现在。”楚殇淡淡道。
楚相顺着他的手,看到那卷熟悉的画卷。
隐约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月夜,杏园,那个有着水润杏眼和绵软声音的女子,杏树上的追逐...
脑子突然一阵抽痛。
所以不是做梦,是她回来了吗?
平稳的呼吸突然急促了两分。
“她早已经死了。”楚殇垂着眼,漫不经心道:“你该接受这个事实。”
楚相立马变得面无表情。
接不接受是他的事。
“出去,我要休息。”
楚殇挑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姿态优雅而舒展。
“相爷,我是叶渺。”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楚相按按眉心,甩甩头。
这时有人敲响书房门,“相爷,起了吗?我有事想与您商量。”
是楚夫人。
楚相放下手,“进来吧。”
楚夫人进来,见楚相衣衫不整,身上带着酒味,面上是宿醉后的疲惫,忍不住道:“这楚管家也不知怎么伺候的,怎么没人送醒酒汤过来?”
“我马上去吩咐厨房准备。”
“不用了。”楚相淡淡道:“坐下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在这府里,除了老楚相,楚相向来说一不二,他说不用,楚夫人不能忤逆,便坐下了。
“是这样的。”楚夫人清了清嗓子。
“我瞧叶小姐年纪不小了,寻思着要不要给她说门亲事。”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您的女儿。”
“相爷,您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