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宣从没见过有人能对着老板颐指气使,要这个要那个全部打包,还能大言不惭地说上一句“不用找了”,他娘亲每每则是不停地杀价,跟人说笑赔小心,或是争执不休的。阿宣歪了歪脑袋,充满好奇和钦佩地看着魏公子。
“天色不早了,先回去睡觉,明天小休,义父带你娘亲来接你。”魏赦伸臂,在小孩儿屁股上打了一记。
作者有话要说: 李哲:虽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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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病版】
贺子初发现一位女子像极了他的早亡妻,而且越看越像。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费尽心思也要抢到手!
【常规版】
夜幕降临,暮春雷雨交加,为救父兄,她挡住了当朝权臣的马车,浑身尽湿。
曾经的京城第一贵女,褪下了她的孤傲和尊严,一步步走向贺子初。
男人漆亮的幽眸自少女身上掠过,语气无波无痕,“一日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她嗓音干涩,应下,“嗯。”
几年后,新帝登基,后宫迟迟无人,却唯有新帝身边的一名司寝格外受宠。 每晚新帝歇在寝宫,司寝伺候左右,次日新帝上朝,司寝仍在寝宫之中,嫌少露面。
直至,有一日太医号出喜脉,新帝昭告天下,立卫家嫡女---卫韵为后,娇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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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江宁的细雨缠绵霏微, 从昨儿夜里魏赦归家以后没多久, 便淅沥不住地下了起来, 门房抱着蓑衣还没出门,魏赦后脚便跟了回来。
夜雨如幕,浇得魏府充盈着淋漓的湿冷之气, 魏赦身上发寒, 鬓角让绵密的雨珠浸润沾湿了, 眉双忙取了薄罗锦袍欲替他更衣。屏风后头, 魏赦宽衣的双臂忽然一顿, 没等到眉双靠近,魏赦微微皱起了眉:“都出去。”
眉双不解,但依言放下了浴洗之后需要的锦袍, 与素鸾一道走了出去。素鸾亦不说话, 但彼此心中都有几分惊讶。
从前大公子被逐出家门时,正当十八岁之少年,且对仆婢没什么忌讳, 更衣搓澡的事不怎么避讳的,老太君还曾想令眉双做魏赦的通房,可惜那会儿大公子心中只有对老爷的仇怨与对大太太的成见, 对她完全都不上心。眉双自然也干不出爬床的事儿,所以与魏赦一直保持着纯洁的主仆关系。
直到最近,她发现大公子会故意避着她们这些仆婢私下靠近了。起初只是若有所觉,仅仅是猜测,但如今眉双已可以肯定。不过她想着或许是魏赦在外有几年历练, 人毕竟是成熟了,晓得他这个年纪着紧的应该是自个儿的婚事,而不是先有通房。
这样的想法很对,眉双微微一笑,低头撑开了竹伞,与素鸾挽着玉臂相伴而行,穿过雨帘踏阶离去。
魏赦除去了身上碍事的黏糊贴在肌肉之上的中衣,将身子渐渐沉入水中。
这是一具精瘦得一丝赘肉、但充满了阳刚味道的肉躯,肌理轮廓暗暗贲张,令人喷血,随着水汽氤氲隐约可见。魏赦取了搭在一旁高架上的毛巾胡乱擦拭己身,至胸口之处狰狞疮疤处停了一停。
混到他这个地步,身上遍体鳞伤是常事,但在无数灵丹妙药调养下还能留下疤痕的创伤却不多,魏赦大致能说出来哪道伤是因为什么所伤,于何处所留,唯独胸口有一处似被深深贯穿的伤痕,肉质宛如腐烂般可怖,显然是当时没有及时处理,而留下了一块无法抹去的印记,这处伤,魏赦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他的记忆没有任何受损的地方,而这么深的可以说若不救治完全可以去了他性命的伤是在何处受的,他竟完全记不得了,便像是某一天突然烙印于身上一般。
魏赦的拇指慢吞吞地擦过胸口近心脏不远的这道疤痕,闭目想了想,突然多出它大概过去了四五年了。
那时候……那时候他有过一场恶战,先后大胜了剑客、药师、暗器高手、刀客,收服了七省绿林、四方游侠,登临绝顶意气风发,这伤,或许是那时不留神所致。魏赦慢慢地揉了下漆眉。
一场夜雨过去,苏氏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竺兰清早地起来,为临江仙的人烧好粥膳,顺带为魏赦熬了一锅养身汤。用韭心、酸笋、豆芽、香菇做底,熬了一锅温补的白雪乌鸡汤。她特制的小炉子,只有中央出火,火苗短而成簇,下置另外的通风口,竺兰用砂锅将汤煨在炉子上,预备熬煮上三个时辰。
魏大公子对她和阿宣的恩情令她简直无法偿还,虽然说她放了狠话出去,这钱将来一定还上,但毕竟揣着魏赦赏的美玉,因无功受禄,每每思之便感到无比羞愧,对照顾他的身体竺兰做得更是尽心尽力,苏氏病倒了,便由她亲自去。
叩门了以后,眉双将她放了进去。
竺兰捧着粥膳入里,身后眉双则退了出去,临去是,还颇有几分困惑地看了一眼竺氏,心中隐隐地感到,公子虽不喜她们这些仆婢的靠近,然对竺氏,却是不同。
她对竺兰并无偏见,但竺兰始终是有夫有子之妇,出身草芥,即便是做妾,她也配不上江宁魏氏的大公子。大公子眼下对她上心,这在她们这些婢女婆子眼中是心照不宣的事,暂时谁也没有多嘴泄露出去,因大公子从前干的荒唐事不少,眼下这才哪到哪儿,她们只能说见怪不怪。可一旦逾越了尊卑有别的界限,那就不好说了。而眉双有一种预感,这个竺氏,与从前大公子那些“红颜知己”都不太同。
平心而论,竺氏是一个美人,样貌清秀姣好,不施粉黛尚且若此,若精心打扮起来,魏府上到夫人小姐小到丫头侍女能胜过她的绝对不多。眉双蹙了一双娟好细长的柳眉,只望着屋内不说话。
竺兰缓缓折腰,轻盈地将粥膳放在魏赦平日用膳的罗汉床嵌金丝楠牡丹攒枝纹食几上,撇目向内。
日已照在窗格上,晕出淡淡浅黄。打起的一角青幔以内,露出高卧的一道修长睡影,睡得姿态不雅,双脚探在外边,脚趾头八根上翘,似乎正在黑甜的梦乡里头沉沦不肯醒来。
竺兰不好出声去唤。也不晓得怎么了,以往每次她来,魏公子总是保持着他最风流潇洒的姿势侧坐于罗汉床上,手捧书卷,可能是《三字经》或是别的什么,她今早顶了苏氏过来,见到的却是他这么懒散的一副情景。
不过等下魏赦要到慈安堂去问安,竺兰也只好去叫醒他。
她挨到床边上,轻轻唤道:“大公子。”
他人似没醒,咕哝了一声,说得含含糊糊,竺兰听不真切。竺兰于是又唤了一声,声音重了一些。
魏赦却嫌她吵似的,背对向她,一臂从后头挥了出去,没想到正中竺兰的胸脯。
“……”
竺兰吃痛地低低呼了一声,咬牙想,魏大公子真是粗鲁。
魏赦还不晓得打了谁,打到了什么,对扰人清梦的恶人发出这样的喊疼声竟很是满意,左右不过是几个丫头婆子,心里模模糊糊猜到了,呵了一声,“滚。别吵爷睡觉。”
“……”
竺兰恨自己热脸贴冷屁股,前不久竟还觉着魏大公子是个君子好人呢。
她扭头就走了出去,粥膳放下便不伺候了。他有一大堆的婢妇婆子花团锦簇地围着,想来不需要她笨手笨脚的厨娘伺候着,这本也不是她的分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