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工部侍郎赶出去了。
侍郎挠了挠头,只能这么回去复命了。
因为牵扯到淮王,而且皇帝也对这位陆将军很看重,因此侍郎回去之后和上峰合计了一下,决定把事情报给皇帝陛下。
听闻工部尚书和侍郎求见时,皇帝还疑惑了一下,最近工部有大事要禀报吗?
“宣他们进来。”皇帝淡淡地说道。
“参见陛下。”
两人进门后没敢废话耽误皇帝的时间,麻利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皇帝听完心情诡异地好了起来:“陆家这个老二不错,将军府你们好好修建,就按他说的做。”
说完挥挥手让两人出去了,工部侍郎惊讶不已,没想到皇帝居然还挺满意的。
尚书一脸讳莫如深,走远了之后才低声和他说道:“来之前我刚得了消息,说是有人毒害淮王殿下,陛下震怒。”
也就是说,这会儿淮王殿下正是皇帝的心头肉,若是他们来报说有人对淮王殿下特别关心的话,不仅皇帝会心情变好,连带他们俩也能得些好处。
一来他们算是帮陆将军在皇帝跟前说了好话,陆将军要承他们情;二来皇帝也会记下他们俩今日走的这一遭,只要把将军府好好捯饬好,皇帝少不了他们俩好处;三来淮王那边,他们也算是隐晦地讨好了一番。
工部侍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上峰要走这一趟,原本他还觉得小题大做了。
“陛下?”德公公捧着茶进来,发现皇帝心情又好了起来,倒也没有奇怪。
当今圣上就是这样,只要一牵扯到慕离风的事情,立刻就能多云转晴。变脸变的比翻书还快,所幸只有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知道,否则朝堂上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要是让那些没事都能脑补出事情的大臣们知道淮王殿下对皇帝的影响这么大,恐怕天天都要防淮王跟防贼似的了。
为君者,最忌讳无原则地偏宠一个人,即便皇帝觉得自己并没有放弃原则。
德公公想了想,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跟皇帝说了说:“陛下,老奴听说太子殿下来之前气得砸了一套王爷不太喜欢的茶盏,临走前还跟老路说王爷那儿缺茶盏使呢。”
着重强调了“不太喜欢的”和“缺茶盏”,这两个词。
皇帝听了立刻笑骂道:“承儿这小子越来越精明了,就知道哄骗朕的好东西。罢了罢了,你去朕私库看看,多挑点好东西给离风送去。”
“唉!奴才这就去!”德公公喜笑颜开。
德公公离开前,皇帝突然又问道:“离风把逸王送的东西都挪到其他地方了?”
这事并不像太子摔茶盏一样传得阖宫皆知,而是皇帝身边的暗卫传来的消息,因为慕离风特意瞒下了,不像传到紫陌殿外去。暗卫觉得王爷这么做可能大有深意,就特意把这件事禀报了过来。
德公公哪儿知道这事,他只能为难的表示:“这老奴可就不知道了,许是王爷受了惊吓,所以使小性子了?”
“你说的很是。”皇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离风还小呢,经了这一遭事,定是不敢再用逸王送的东西了。你带人去看看逸王送过哪些东西,补一份更好的给他送去,可别委屈了他。”
“喏。”德公公把这事儿记下了,出了门就赶紧去办。
先是去私库挑了慕离风喜欢的东西,又带着东西浩浩荡荡地去了紫陌殿。接待他的是蔓草,德公公知道这是慕离风身边最受重视的宫人,见慕离风尊重他,心里很是受用。
“王爷可是受了惊吓?”德公公关切地问道。
蔓草低声说道:“可不是,公子被吓得不轻,太子殿下走之前就把公子哄睡着了,这会儿还没醒呢。”
“请了太医吗?”
“请了的,太医让点了安神香,说让公子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若还是精神不振,再喝些安神的汤药。别的便没有大碍了,静养几日就好。”
德公公这才放下心来,然后说明了来意。
蔓草哪有不从的道理,笑着引了德公公去那个单独空出来的小库房看,里头都是逸王往日里送来的东西。
也用不着小太监一一造册了,直接从紫陌殿拿了册子去就行。慕离风这里每家送的东西都是单独造册的,很是方便。
德公公告了声罪,让人把这些东西都装起来带走。对外说是检查出来觉得不够吉利的物件,淮王殿下体弱,定是这些东西克的,所以才要送走。第二日又补了一批东西过来,这事才算完。
可这边完了,后宫里却不得消停。
各宫娘娘得了消息之后,可没几个心里高兴的。虽然他们已经歇了让儿子争夺皇位的心思,但还是很在乎皇帝是不是宠爱自己儿子的。
如今慕离风不过是私库里有些东西寓意不够吉利,就要被统统撤换,换上的还是从帝王私库里直接送来的东西,他们哪儿能不眼红?若是自家儿子有慕离风一半受宠,他们也就不用烦了。
几位皇子第二日去给母妃请安的时候,便被拉着絮絮叨叨了一通。知道儿子和慕离风关系好,于是倒也没敢说慕离风坏话和酸话,只用艳羡地语气感叹了一番,然后让儿子多和慕离风亲近亲近。
毕竟百利而无一害,既然儿子成不了慕离风、分不了慕离风的宠,那就让儿子多沾沾喜气沾沾光,好歹能靠着慕离风在皇帝跟前多留点好印象。
唯有皇后和六皇子生母瑾妃,心里十分不爽快。
“母妃,不过一些身外之物,何必在意。”六皇子嗤笑了一下,“日后这天下......他那点东西算什么?”
瑾妃闻言喜笑颜开:“我儿说的极是,且看日后。这会儿笑得开心,可不算什么。”
说着还嫌弃了一番宫里其他妃嫔和皇子,说他们没有上进心。跟在太子身后苟延残喘有什么意思,谁知道太子登基之后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反正瑾妃觉得太子此人伪善至极,根本不可信。
伪善至极的太子殿下,这会儿正对着大发脾气的皇后,头疼不已。
他母后身边要么是别宫钉子,要么是皇帝派来的人,勉强算是皇后的“心腹”,真正忠于皇后一人的,只有一个陪嫁宫女。她这么发脾气,皇帝不想知道都不可能。
太子拦又拦不住,眼见皇后又要砸掉一个古董,只能出声说道:“这摆件价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