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没有点灯,摆放着的香已经燃了一半,一点亮红色的火星并没有燎原的迹象,当然,也没有熄灭的迹象。
残白的月光自窗外射入,与屋中袅袅的清烟融在一处,愈发透着一股子清冷的气息。
屋中的陈设十分的简单,一张八仙桌摆在中央,周围摆着四张椅子,墙边是一张木床,床边摆着一张书桌,这些物件,都是旧的,也只有床上的被褥是新的,整间屋子可以说,陈设十分的简陋,比起神鹤居的天字一号院中的一号大房,要简陋的多。
但是王观澜却觉得十分的自在,舒适。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是他的私有财产。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王观澜从来没有一天像现在这么自在,这么舒心过。
在宁王府,即使开始时并不知道秘阵镜世界的存在,他也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而在雾隐峡谷,更是险象环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如何能够安心,直到现在,在这益城之中,他拥有了合法的身份,地位和财产,方才渐渐的安下心来,方才松了一口气,能够放松一下。
当然,这种放心,这种安心,只是心理上的,在现实之中,他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做,想要真正的掌握益城,成为这座小县城的主人,并不是将原来的统治者赶走就行了,他还要有效的确立自己的统治,只有这样,益城才能够完全的属于他。
当他给益城的原统治者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将他们赶走之后,所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真正的将益城收到到手中,为他产生效益,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对于益城,其他他了解不多,除了知道这个地方盛产凤尾草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通过几天的了解,他发现,自己还是太过小看益城的价值和地位了。
或者说,太过小看凤尾草的价值和地位了。
原本,益城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县城,没有多少商业,也没有多少人烟,这里偏僻,落后,一无事处。
直到大齐宁王一脉永镇西南,形势发生了变化,六百年来,凭借着凤尾草的关系,这里渐渐的发展成为了一处繁盛的县城,而凤尾草,则是这座县城之中唯一的产业。
凤尾草,之前王观澜对其的认知是一种不错不药草,现在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远远在自己的想象之上,打个比喻吧,凤尾草在各种丹药中的地位,便如盐在各种食物中的地位一般。
每一次用的不多,但是却绝不能少,最为要命的是,整个西南三州,似乎只有这一处地方适宜凤尾草的生存,也就是说,六百年来,整个西南三州的凤尾草都是由益城供应的。
西南三州,也正是因为益城源源不断的供应凤尾草,所以各种修炼丹药的价格才会保持在一片平稳的状态,而在六百年前,大齐立国之前,在这西南三州,各种丹药的价格则是现在的十倍,因为那个时候,凤尾草要从千里之外运过来。
这下子,事情就变的微妙了起来。
益城的地位变的微妙了,王观澜所处的环境也变的微妙了。
“垄断姓经营,又是不可或缺的东西,每年的净利润才五十万两,老三是猪吗?!”
王观澜在搞清楚了凤尾草的情况之后,对于三世子的能力不禁大大的鄙视了起来。
“凤尾草的价格被压的太低了,要提价,那帮该死的歼商,一斤三钱银子,这样的价格他们竟然也敢开,侯子寒竟然也敢接受,妈的,脑子他妈的都进水了吧?!”想到自己看过的那些帐目,王观澜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啊,那可都是钱啊,都是银子啊,在王观澜的眼中,看那些帐本,就仿佛在看着无数万两的雪花银如流水一般的哗哗从自己的指缝中流出去一般,让人心疼不已。
“要涨价,一定要涨价,不过,怎么个涨法,却是要费一番心思了!”王观澜暗自思量着,的确,现在凤尾草的价格实在是被压的太低了,必须要涨价,可问题是,这样的价格已经延续了许多年了,甚至可以说,并不是侯子寒的责任,因为自从五十年前,益城凤尾草大丰收以来,这价格就再也没有上去过,再加上这凤尾草可以说是牵扯到西南三州几乎所有武者的利益,如果反弹起来的话,自己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算了,暂时不想这么多了,每年净利润四十万两,向王府缴十万两,还剩下三十万两,足够我用了,我又不想去争那王位,等到我彻底的将益城掌握,再寻一个借口涨价便是!”思量了一番,王观澜彻底的放下了凤尾草的事情,益城初掌,事情千头万绪,总得理出一个思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