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萧杏花找了薄夫人,薄夫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她心里因为孙德旺的事儿歉疚着,觉得险些害了萧杏花,最后没能替萧杏花办好事,此时真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好让萧杏花知道自己的歉疚,听说萧杏花要给女儿办及笄之礼,当下赶紧应承了。
“这个好办,一要银子,二要人,其他的都交给我。银子嘛,镇国侯爷自然是不缺银子的,至于人嘛,就用你手底下的人。还有,这个事儿我也得和我家老夫人商量商量,总得要她答应。”
萧杏花自然深以为然,当下带着礼,又去拜见了国公夫人,这国公夫人一听,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咱家国公爷,素来对镇国侯爷敬佩得紧,只恨无缘相交。如今夫人既要给府上姑娘办及笄礼,就让心蕊过去帮着,让她好好办,若是办不好,自来找我。”
到了这个时候,萧杏花还有啥可说的,自然是一再谢过了。
就这么,萧杏花借到了个薄夫人。
有了薄夫人的帮忙,自然是如虎添翼,当下家里该如何布置,宴请宾客的时候该摆在何处,都一一作了分配。甚至还有手底下人等,都怎么分工,到时候该如何上菜,如何待客,谁让迎哪一拨,怎么迎,还有东西如何购置,该去哪里购置,薄夫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又因萧杏花有意让秀梅管家的,便也让秀梅跟着薄夫人学。
一来二去,薄夫人发现这秀梅不声不响看着文静的小媳妇,可是记性好,又知书达理的,也是喜欢得紧。
“你这媳妇真是好,瞧着就顺眼儿,让她好好跟着我去,以后替你管家就是了。”
萧杏花一听噗嗤笑了:“可不是么,大儿媳妇如今进了红缨军,那个毛躁性子啊,我是不指望她给我管家了。以后全依仗这个小儿媳妇了,想着她以后争气些,我呢,当婆婆的人了,正好省点心,到时候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玩,多乐呵啊!”
薄夫人听她这话,不由得也笑起来,笑完了满脸的羡慕:“你真是命好,上面没什么婆婆,下面儿媳妇孝顺,女儿长得好。你家侯爷也是把你捧在手心疼,你说着世上怎么有你这般人儿,倒是让我等活生生的羡慕!”
萧杏花笑叹:“瞧你说的,倒是羡慕起我来了,我还羡慕你,出身好,这辈子也没什么大烦心的,不像我,你瞧瞧,外面把我说成什么样儿了。”
薄夫人自然是明白她的话的,当下安慰说:“那些话,随便他们说去,爱怎么说怎么说。这种事我见多了,平时茶余饭后,总得有个事儿说道说道,等过些日子,谁家娶个媳妇,哪家出个什么事儿,一下子把你这事盖过风头去,也就没人再提了。再说了,我看你家侯爷对你还是疼着,自己男人都无所谓的,别人瞎着什么急,别人一看你家男人都不当回事,谁还再天天说啊,再说也就没意思了!”
萧杏花顿时感到颇有道理,连连点头:“我没来燕京城的时候,只想着这富贵锦绣之地,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想必和我们县里很是不同。如今过来后,发现都是这天底下的人儿,其实心思都差不多!”
“说得可不是么!”
当下两个人一边张罗着这及笄宴席的事儿,一边闲说话,旁边又有秀梅跟着,倒也自在。到了晌午时分,自然留了薄夫人在家吃饭,因萧杏花提起来家里种的那些瓜果,想着差不多也熟了,薄夫人倒是颇有兴致,于是两个人用了午膳后就去看。
却见那青瓜蛋子眼看就要熟透了,映衬在绿油油的枝叶间,看着分外喜人。
“噗,我瞧着,到时候让大家过来摘着吃,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是了,不过到底种得不多,我想着让各家的女孩儿过来,佩珩陪着,一起在这边玩耍。你瞧这里又有藤椅,又有阴凉地儿,还能摘个瓜品个果的,最适合几个姑娘家们在这里玩耍了。”
薄夫人自然大为赞同,看看这园子:“这个园子可是大有来历的,当年先皇赐给了镇国侯爷,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你可算是有福气的,擎受了这园子。”
“你这一说,我心里就偷着乐吧!”
佩珩的及笄之礼眼看着就要到了,萧杏花这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恰这个时候,得了个消息,知道说宁祥郡主赐婚南陵夏侯家的圣旨下来了。
萧杏花自然是感慨万分,她是早听萧战庭说了这个消息的,当时听到的时候,心里觉得特痛快,想着这个心肠歹毒的郡主可算是有了报应,也喜欢萧战庭肯给自己出头。
要知道以前萧战庭可是说过,人家那宁祥郡主出身高贵,人家的爹博野王温和正直,心胸宽广,并不是那等宵宵之辈,宁祥郡主受博野王教诲,定然不会同宝仪公主一般性情顽劣,任性妄为,自然一定是好的。
当时她心里真是一阵暗酸,不痛快极了。
如今也是这宁祥郡主自己非要找事,设下计谋害自己,让萧战庭看出她的歹毒心肠,来了一个一不做二不休的,和博野王一说,把这宁祥郡主远嫁了!
岭南那是什么地方,萧杏花就算没去过也是听说过的,远着呢,十万八千里,就算是车马也得走两三个月才能到!
嫁去那样的地方,可真是两眼茫茫不见亲人,且这辈子不能返家乡了。
萧杏花想了想,最后也是叹了口气。
最初的痛快解气后,也不由得摇头,喃喃自语道:“好好的皇家血脉,金枝玉叶的,何必非看上铁蛋这半大老头子,眼瞅着当爷爷的人了,何必呢!最后找我麻烦,落得个远嫁它乡的结局!”
正想着,那薄夫人进来了。
薄夫人这些日子,是奉了她家老祖宗的命来帮着萧杏花的,名正言顺地被借过来的,再者她心里也是真想能帮萧杏花做好事,弥补心里的歉疚,所以这次可算是卖了大力气,有时候都老晚了还在萧家没回去,甚至太晚了就干脆不回去了。
萧杏花也是欣赏这个人的性子,吩咐二媳妇秀梅好生跟着人家薄夫人学,还让柴大管家约束下人,凡事全都听从薄夫人调度。除此之外,她自然还把那压箱子的好玩意儿拿出来,吃穿用度,都给薄夫人用的最好的。
之前宫里赏下的什么,自己但凡有的,薄夫人也都有一份。
她如此诚心相交,薄夫人自然看在眼里,感动之余,越发是要给佩珩做好大礼的。如此一来,萧杏花越发感念她,两个人如今处得真如亲姐妹一般。
此时薄夫人走进屋来,听到萧杏花在那里径自念叨,不由笑了。
“瞧你一大早的,这是说什么呢?”
“这不是听说宁祥郡主的事儿,心里终究感慨。”萧杏花抬眼一看是她,连忙让了进来。
“宁祥郡主啊,现在已经传开了,只是知道详细的不多,外间传闻,她是自己不检点,才被她爹打发远嫁的!这事可真真是好笑,害人不成,终究害自己,想起来也是活该!”
薄夫人和萧杏花性子不同。
萧杏花是当时厌恨这个人,可是如今事情过去了,又是萧战庭亲自出手给自己解了这气,她也就没什么好怨恨的,想着她还是个小姑娘家,落到这个地步有点过了。
最初见宁祥郡主,她还是下意识担心,那个时候是恨不得赶紧护住萧战庭别被人抢走,跟母鸡护食似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和萧战庭,过了这么些日子,慢慢地解开心结,开始明白这个男人的心。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心,日子过得舒坦富贵,人也就恢复了原本的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