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萧千云抱着的,见这当爹的出来了,忙将弟弟奉上。
萧战庭接过来,低头看过去,却只见这孩子脸上还泛着初生婴儿的浮肿,通红通红的,头上隐约有了稀拉拉的毛,黏在黑青的头皮上。
“爹,这弟弟长得好像不太好看,得亏是个男孩。”萧千尧从旁叹道。
其实逗逗还是蛮好玩的,就是太丑了。
也幸好,侯门贵公子,不必担心娶媳妇这种事,要不然真怕打一辈子光棍。
萧千云看了看,深有同感:“是有点黑。”
希望他儿子生出来不是这样的吧!
旁边媳妇女儿看在眼里,也颇以为然,但是没敢说。
萧战庭抱着自己刚刚出生的小儿子,这个从一开始就意味着萧杏花磨难的儿子,一时有些百感交集,看了半响,终于抬起头,扫视过儿女媳妇们。
他想起刚才两个儿子说的话,默了片刻,拧眉:“他比你们刚出生那会,倒是看着白净多了。”
啊?
什么?
众儿女们顿时呆在那里,好半响没个回声。
梦巧儿盯着自己男人的脸,瞅了半天:“原来你以前那么黑啊?”
萧战庭抱着儿子进了暖阁,又盯着瞧了一会儿,心里也颇觉得亲近。当时千尧千云刚生下来,他一天到晚忙着干活,也就晚上抱一会儿罢了。后来离开家乡,再相见时,两个孩子都大了。至于佩珩,更是连出生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他抱着小儿子,感觉着襁褓里他那软绵绵的小身子,一股为人父亲的自豪和责任感涌起,胸口便觉得有些泛热。
抬起手,小心地碰了碰他的小鼻子:“小家伙……”
正想着,嬷嬷过来说,萧杏花醒了,要看孩子。
他忙起身,抱着孩子凑到了榻边,又抱着孩子给萧杏花看:
“瞧,模样长得像极了牛蛋刚生的那会子。”
“是,像他小时候。”
萧杏花看着也是十分喜欢,虽说生过三个娃,可是最小的佩珩都十五岁了,她早忘记抱着软糯小宝宝的感觉。
如今乍看到,自然十分喜欢,对着那鼻子眼儿好一番端详。
“我原说生个儿子,到时候我佩珩上面两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都是要护着她的,不曾想果真如愿了。”
萧战庭想起她为了这个孩子一路吃的苦头,也是心疼,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道:“以前家里光景不好,怕是让你落下月子病。如今不同以前了,你生了这个,让嬷嬷好好给你养着,这孩子给乳娘来喂。”
“嗯,是,让乳娘去喂吧,我不操心这个。我这当夫人的,想起孩子来就抱过来看看。”
说起这个,她自己也是笑了:“不用喂奶就能把孩子养大,当夫人真好!”
这话说得萧战庭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脸颊:“可是觉得累了,先歇一会?”
“不,我还要再看看娃儿。”
虽说都已经上了四个孩子,可是对着自己千辛万苦生出的小宝贝,自己怎么看都看不腻!
却说萧杏花自生了这娃儿,全家自然都是喜欢。又养了两日,这孩子身上的浮肿消去,渐渐露出小娃儿软糯的可爱模样来,可把那当哥哥姐姐的欢喜得不轻。
隔三差五都要过来,看看弟弟,抱抱弟弟,有时候兄弟两个还争着要抱。
梦巧儿又出去军中了,只剩下秀梅和佩珩。
佩珩自然对这个弟弟分外稀罕,每天抱着看都看不够的。
秀梅这肚子也渐渐大了,不好抱的,可是也对这小叔子分外疼爱,把那小衣裳给他穿戴好了,再逗着他玩,给他唱个什么曲儿,吟个什么诗的。
说起来这小家伙也是惹人爱,这才几天大,已经会列出嘴儿冲人笑了,一笑那白净小脸便如同一朵花般,再露出细嫩的小牙床,看着格外可人。
萧杏花这下子倒是省力了,高兴的时候命人把娃儿抱过来看看,累了就让秀梅和佩珩帮着照料。
至于她这边,萧战庭早就安排好了月子里,底下嬷嬷丫鬟一个比一个用心,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没有任何可操心的。
偏生这一日,她躺在榻上,想起了自家孩儿,看看时候,被佩珩抱过来都一个时辰了,也不见回来,便问起旁边的嬷嬷:“小少爷这是抱去了哪里?”
嬷嬷犹豫了下,还是道:“刚才姑娘把小少爷抱过来,侯爷说留在外面抱厦,他有点事。”
“他有事?”
萧杏花一听,顿时有些莫名,不过也没多想。
而就在外面抱厦里,萧战庭请的宫中御医,正为这个刚满三日的小儿子把脉。
“那毒到底还是有一些渗透到了小少爷的身体内,如今被压制沉淀下来,一时不得发,不过终究是个隐患。”
萧战庭紧皱着眉头,半响才道:“有什么法子?”
“现如今年纪小,还没什么好法子寻常药草小少爷还不能用。只能等到小少爷稍长,或许自身便能抵抗这毒,这毒渐渐散去,当然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