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花青姑娘,你了解这个人吗?”程清铃充满期盼地问,“宁清臣是什么样的人,能比他们二人正常一些吗?”
楚危楼和秦子羽顿时都看向她。
“我不正常吗?”秦子羽怀疑地自言自语道。
他们的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都是压力。程清铃却视而不见,仍然热忱地注视着花青。
“这……”花青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她勉强地说,“说实话,程小姐……”
她本来想说,你们四个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花青苦笑道,“程小姐算是最正常的了。”
一听到这话,三人都忍不住皱起了脸。
程清铃心中觉得日子无望,而楚危楼和秦子羽大概心中也有了估摸。
既然没有程清铃正常,那就说明和他们两个差不多。
——很好,又要来一个看不顺眼的人了。
花青则是陷入了更深了记忆当中。
若是说虞绾大人的四个弟子中,她最害怕谁,必定是这个排在最末的四弟子宁清臣了。
虞绾虽然救了他们四个人,可是她对他们并不算好。
他们之间交流不多。除了每隔一段时间虞绾会给他们进行辅导,平日便是大门紧闭,从不见客。
他们和她一样,都想得到虞绾仙子的注意。
有时经常会有某个弟子过来,拎着礼物又或者表示自己有疑问,想找到和虞绾见面的机会。可除了固定的时间,虞绾从不见客,徒弟们也只能低落离去。
这其中,花青对宁清臣的记忆最深刻。
宁清臣是一个身形纤长的青年,他终日穿着深色的宽袍,衣袖下的皮肤苍白至极,身体有些单薄。
他好看得有些阴柔,长长的睫毛,一双仿若含着星光的温柔眼眸,还有他的薄唇,仿佛冬雪中飘落的梅花般殷红。
只不过,宁清臣身体似乎不太好,每次见面时都会咳嗽,说多了话便呼吸有些虚浮。
第一次见面时,宁清臣笑着告诉她,他是出生于天界的仙人。
花青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仙君。
他刚开始看起来是个温润的病公子,可花青仍然面对他时不由得后背发紧。
哪怕宁清臣笑起来时极其温柔貌美,花青也仍然像是被蛇盯着一样感到紧张。
他的上门拜访自然也和其他弟子一样被虞绾拒之门外。
其他弟子被拒绝后,因为怕拜访太过频繁引得师父厌烦,便会隔许久才来。
可宁清臣却不是如此。
他几乎每隔几日就会来敲门拜访,花青照旧得到过虞绾不见任何人的命令,所以次次拒绝他。
花青本来觉得宁清臣有点烦,可习惯了之后,他有一段时间没来,花青还有点不习惯。
结果,数日之后,门又被敲响了。
花青打开门,便发现宁清臣嘴唇毫无血色,脸上却附着病态的红,额头上尽是薄汗。
他如绸般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肩头,更显得他皮肤白得吓人。
花青还以为宁清臣要死了,吓的直接跑进去找虞绾。
虞绾在殿中看书,她的背影远远的和空旷的大殿连为一体,冷淡得甚至没有转过头。
“每隔六十天,毒痛便会发作,只能慢慢医治疗养。”虞绾冷漠的声音响起,“他不是孩子,要学会自己忍耐。出去吧,将原话告诉他。”
花青呆呆地回到正门,便看到宁清臣虚弱地靠着门框,他抬起头,目光闪动着希冀的光芒,花青都忍不住怜悯他了。
她将原话告知他,以为宁清臣会失望伤心的离去。
没想到他靠着门框,仰起头呼吸着,又看向花青。
薄汗从宁清臣的脖颈滑落,他若水般温柔的眼眸微微弯起弧度。
然后,他握紧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臂。
天界仙君的金色血液滴落在地面上,花青尖叫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宁清臣露出俊美的微笑。
“我身体里流淌的都是毒。”他温声道,“若是要早点渡过发作病痛,将血放干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这,这是会不会死的问题吗?!
花青被宁清臣自残的行为惊呆在原地,她满头大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很快,宁清臣虚弱地滑坐在地上,连锁骨上都是薄汗。本应该是痛苦极了的,可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嘴角还有淡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