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过来,都瞧不出哪里做过手脚。
“瞧见那边的草了没?”章同一指山坡上的草,“没被踩过的是那样的,一旦被踩过即便被扶起来也是耷着的,这里还有折痕!”
他拢过一把山草,对着月光一照,果见上头有细细的折痕!
众人叹服,章同面露得色,哼笑一声,“这定是其初的手笔,他以为如此就能瞒住我?未必太小了我!我就说嘛,那姓周的小子是个怕事的,怎敢走大路?他定会走小路!”
章同起身下令道:“分三路!你带着二十人走大路,你带着二十人走那边小路,剩下的人跟着我!我们的兵力是他们的一倍,所以你们去那两条路上后,记住要细细搜,把人找出来后务必全部擒住!把他的人全都押去湖边,小爷要胜就要全胜!”
“那群孬兵,跟着周二蛋,活该被我们擒!”一名汉子大笑,其余人哄笑。
章同也笑了一声,抬手下令,六十五人兵分三路,各自入林。
章同带了二十三人走那羊肠小道,路上命人细搜,跟着他的那些新兵一腔战意,这些日子行军操练,把大家都闷坏了,今夜虽说是挨了罚,可这罚法也挺过瘾。军中不许私斗,今晚把人找出来打一架可不犯军规!
一行人摩拳擦掌,细细搜寻,寻出一里去,未见人。
章同不在意,命人接着寻,“周二蛋是个怕事的,他要设伏,定会设在后边,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他不想跟我对决。”
众人一想,确实如此,放了心接着寻。
再行出一里去,还未见人,众人纷纷望向章同。
章同嘲讽笑道:“真是个怕事的!他一定还在后头!”
还在后头?再往后一里就是清风湖了!
章同也知,脸上虽有嘲讽笑意,但眉头已皱了起来,声音也沉了,“速搜!”
众人都不再说话,继续搜寻,动作却越来越快,眼神梭来梭去,带了急色。越往前搜,越有人频繁地看章同,章同眉宇越来越沉,月光渐渐已照不见他的脸。
眼看又搜出半里,章同忽然怒道:“不用搜了!速行!去湖边!”
湖边,暮青为首,身后三十四人一字排开,站得笔直,似那林中松,似那山间石,遥望远方,迎接惊急赶来的敌人。
章同在路口带着人急停,月色照着他和他的兵的脸,表情一个赛一个精彩!
“周二蛋!你敢!”
你敢不设伏!
你敢不分兵!
你敢带着这群孬兵在这里等我!
章同咬牙,却一个字也不能从牙缝里挤出来!他不能接受自己如此失败,设伏,分兵,竟然一个决策也没做对!他更不敢回头看身后那些兵的脸,他只将满腔愤怒与失意化作杀人般的目光瞪向暮青,瞪向韩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