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马此战也套回来不少,一会儿去马场瞧瞧,挑匹骑着顺溜的,明日凌晨走!”元修道。
暮青点头,这时,书房门口有亲兵来报,魏卓之来了。
暮青与魏卓之有段日子没见了,魏公子还是那身传令官的小将军服,人比在江南时晒得黑了些,却少了些公子气,多了些男儿气。
“大将军!”魏卓之冲元修抱拳一笑,瞥见暮青时,细长的眸中笑意深了几分,“英睿将军,久仰大名!”
“魏公子。”暮青颔首致意,面色颇淡。
两人装作初识,元修让魏卓之去瞧瞧那五个勒丹骑兵,魏卓之道:“剥了皮子做是最好的,不剥脸皮,剥身上的皮子也一样,只是肤色要加工一下。”
那五个勒丹兵听不懂大兴话,见魏卓之笑言,尚不知命运的凄惨,暮青却在一旁皱了皱眉头。
她易着容,行军前在林中溪边的石头下,步惜欢给她送来张面具,那面具薄如蝉翼,她听说过魏卓之易容术精湛,曾猜测这面具出自他手,只是当初在青州山一见,没有机会问明此事。她记得跟古水县一些江湖匠人粗学易容术时,听那些匠人说过,江湖上有人皮面具,千金难得。她当时是不信的,人皮不可能保存那么久,那匠人也说不出人皮面具何以能长久保存,因此她一直都不相信此事。
但听魏卓之此言,竟真有此秘技?
那……她脸上的也是人皮面具?
暮青极想摘下来再细瞧瞧,只是忍了下来,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些情景——废弃的宫殿,树后的井,一具差别分解的尸体,一张被毁了的脸……
有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她低着头,神色难辨。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暮青抬头,眉头紧皱,语气生寒,“大将军!”
元修一愣,举着手苦笑,“呃,习惯……”
“改!”暮青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来。
“咳!”元修低头咳了声,有些尴尬。
魏卓之从旁瞧着,英眉一挑,细长的凤眸露出些猜测和看戏的意味来。
“我是想说,你可以先回石关城,叫越慈来随你去马场挑马。那小子骑术不错,让他帮你挑匹温顺些的,你骑术还需练,路上多练练。”元修道。
暮青正是这么想的,她本就不想在此与魏卓之久待,免得被认出两人相识来,只是听闻易容之事才留下来的。她当下便告辞出了书房,将那日从石关城里骑来的马牵了,出了嘉兰关城。
暮青在大将军府住了五日,她封将的消息当天就传了回来,城中几位将军和军侯都来了营房,打算晚上给她庆贺,哪想到不到傍晚,嘉兰关的城门便关了。一连五日,无军令不得进出,谁也不知城中出了何事,直到昨日关外之战大胜后,消息才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