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都督有多少银两跟我赌?”曹子安面露轻嘲。
暮青把手放进衣襟里开始摸,摸啊摸,曹子安见她迟迟不肯拿出来,嘲弄之意更深。她是村野出身,只不过在边关立了些军功封了武职,家底儿也就圣上赏的那点儿金银,她能拿出来的顶多就是千两面额的银票。
众公子也都盯着暮青的手,猜她或许会因不想被曹子安小看,说不定能将圣上赏的那一千两金票拿出来。
暮青把手从衣襟里拿出来时,赌桌前人人屏息,连季延都凝神等待。但是当瞧见暮青的手时,人人都愣了——她手握着,瞧不见拳头里攥着什么,但不像是有银票的样子。
暮青面无表情地走到赌桌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往桌上一拍!
啪!
掌心下传来一声脆音,刺得听见的人眉头都一跳!
人人盯着暮青的手,表情呆木,见她将手拿开,赌桌上一堆千两银票里孤零零放着枚铜板儿。
那铜钱太扎眼,京中贵族子弟生下来便含金戴玉,连身边跟着的奴才都不使铜钱儿,看着那赌桌上,眼神都有些陌生。
那铜钱也扎了荷官的眼,玉春楼自开起来至今,就没见有人使过铜钱,而且还是一文钱!
一文钱,盛京城里连只包子都买不出来,竟拿来玉春楼里赌?
“都督一文钱竟想赌本公子一千两?”曹子安盯着那铜钱,快成斗鸡眼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觉血气往头顶上涌。
这也太瞧低他!
“你太高看自己。”暮青淡淡看了曹子安一眼,道,“一文钱,赌你身上所有银票!”
曹子安眼前一黑,一口血险些吐出来,喘了好半天的气才怒道:“都督是来砸场的吧?”
“少废话,敢不敢赌?”暮青懒得吵架,只激将道。
曹子安还没应声,一群京中子弟的好胜心已被激了起来,暮青明明是叫战曹子安,却有一堆人应了战。
“赌!”
“曹子安,你敢不敢赌,不敢小爷来!”
“都督看来是赌技甚高,小爷也不差,这枚铜钱儿小爷还真就想要了!”
盛京子弟好玩儿,什么花样都玩过,论赌,那赌的东西可多了,金银美姬、古董玉玩、田宅铺子,无一不赌,就连活春宫这等作弄人的赌约都有,什么贵重的刺激的都赌过,就是没赌过这么低的赌约!
一文钱!
一文钱见是见过,但长这么大,别说花过,他们连摸都没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