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如此安慰并无作用,如今一胜一负,下一局便是生死之局了。
这一局,季延心中压力颇重,摇罢偷偷开了骰盅看了两次,才开口道:“都督猜吧。”
“大?”暮青猜。
只见季延的脖子在那一瞬僵得都不会动了,但片刻后,他笑了笑,打了个哈欠,似真似假道:“反正不是大就是小,都督可要想好,猜错了宅子就没了。”
暮青却不受他这话的影响,他那脖子僵硬的动作已经是典型的冻结反应了,他刚刚还打了个哈欠,更加说明他紧张。人有时打哈欠并不是因为困,还有可能是因为紧张,紧张时打哈欠是一种深呼吸的方式,更多的氧气可以让人缓解紧张。有些人紧张时因为不想被人看出来,便会故作姿态,但其实有时会适得其反,将他的心理暴露得更多。
但暮青看起来却像是受了季延的影响,盯着那骰盅许久,不确定地再问:“小?”
季延面无表情,却暗暗松了口气。
这口气刚松,便见暮青耸了耸肩,道:“反正是最后一局了,宅子都赌上了,不妨再加一加码。”
“都督还有什么可加的?”季延警惕了起来,问。
暮青看了他和他身后的那群京中子弟一眼,道:“没别的可赌的了,就赌身上的衣裳吧。”
季延听了一愣,反应过来哈哈笑道:“我还以为要赌什么,竟然是衣裳!都督要赌衣裳不是不可,但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套衣裳,都督身上就一套,这不行!”
“你想如何?”
季延摸着下巴嘿嘿一笑,“小爷也不要别的,你要是输了,把亵裤也留下!”
哪知这话一出口,对面两道目光瞪来,元修沉声斥道:“胡闹!”
呼延昊倒笑了,只是那笑有些狰狞,看起来像草原上的狼。
季延被斥得有些委屈,谁叫这小子昨晚嫌他的衣袍是穿过的?她昨晚先瞧不上他的,今晚却又提出要赌衣裳,以他季延的作风,当然要报复一下。不就是条亵裤吗?军中哪个汉子没遛过鸟?元大哥在西北戍边十年,早该习惯了才是,怎么还斥责他胡闹?
暮青身后,步惜欢抬头瞧了眼季延委屈的脸,缓沉一笑,那笑不辨喜怒,但意味深长,只是被元修和呼延昊遮了,季延没瞧见,只听暮青道:“行!”
元修眉头一跳,倏地回身!
呼延昊都愣了,草原上的女子都没她这么豪放!
季延乐了,刚才的紧张被这事给冲淡了,点了点头道:“都督果然爽快!”
“大!开盅吧!”暮青猜得也挺爽快,最后一次的机会竟无半分犹豫,其声断然。
季延的脸却顿时青了,再也笑不出来。
众公子在他身后,瞧不见他的脸色,只觉得紧张,纷纷低头看向季延。元修和呼延昊站在季延对面,却将他的脸色看得清楚,呼延昊大笑一声,“小白脸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