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冷笑道:“你怎不说到义庄寻些尸体来,摆个满屋子的春宫十八法?”
步惜欢眸光一亮,她竟肯接他这些话了,想来是习惯了。他沉沉一笑,抱着她似真似假地道:“娘子口味真重,不过你若喜欢,为夫还是愿意满足你的。”
暮青呼地起身,袖子一拂,怒风甩了步惜欢一脸。
步惜欢在那怒风里笑得愉悦,半晌才言归正传,“不是要赌钱?赌吧。”
“你既用了幻心术,何需真赌?”暮青往雕案旁一坐,道,“让他将长春院里的银子有多少就拿多少来。”
她的目的只是将安鹤引来。
她吩咐他吩咐得理所当然,他却听得甚为欢喜,眸光柔若春风,曼声道:“好,谨遵都督钧令。”
“去,将长春院里的银子有多少拿多少来。”步惜欢淡淡吩咐。
司徒春闻言便起了身,除了眸深如渊不见波澜,竟看不出别的异样来。他出了门后,暮青便和步惜欢在屋里坐等,两人未再说话,只等了一刻,司徒春便回来了,怀里抱着只方盒。盒子打开,里面皆是一捆捆卷好的银票,暮青展开一数,这一盒足有白银五十万两!
“收归国库。”暮青将那盒子一推便推给了步惜欢。
步惜欢笑吟吟接过来,“娘子可真会持家。”
“这是养家。”暮青纠正他,起身便走,“走吧,今夜且回去。”
司徒春失了长春院的银子,清醒后必会禀告安鹤,今日夜已深,安鹤已难出宫,要出宫也是明晚。
步惜欢慢悠悠起身,临走前对司徒春道:“记住,你与英睿都督赌钱输了银子。”
司徒春立在屋里缓缓点头,步惜欢关上房门便和暮青走了。长春院里的人见暮青这么快就出来了甚是诧异,但没人敢拦,两人就这么出了长春院,回了都督府。
尚未到都督府门前,暮青便道:“我自己回府便好。”
她虽不知他今夜出宫是以临幸哪个男妃为由出的宫,但那些男妃既然安排在朝臣府中,那些府里必有宫中的眼线,替子在府中,难保真的不会万无一失。她知道,他既已安排男妃回京,与元家之争便必是到了紧要关头,这时候不能有失。
“嗯。”步惜欢应了声,往街角青墙上一倚,笑容在清冷的月色里显得有些朦胧。
墙缝儿里有雪,男子穿着侍卫的衣衫,一张月杀的脸,笑意懒散。暮青看着别扭,但未让他摘面具,夜深街上无人,但防备不可松懈,她只看了眼墙上的雪,皱眉道:“磨破了衣袍,别找我补!”
步惜欢听后眸光亮若月色,笑着离了青墙,道:“不冷。”
她哪是怕他磨破了衣袍,分明是怕他着凉。她最是心细重情,只是不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