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过坚忍,少有软弱之时,这一刻让他心软,忍不住将她往前一带,让她枕上他的心口,故作轻松道:“好,那便说定了,你日后若忘了,我可要罚你。”
暮青一听,忽的起来,问:“罚?”
她不喜欢这个字眼。
“嗯,难道不该?”
“我认为伴侣之间该相互尊重,不该用罚这个字。”
他为她话里的伴侣二字眼神一亮,却没说破,反而笑问:“那我问你,国法重还是家法重?”
“自然是国法重。”
“那国法有云,犯罪当判,犯错当罚。你方才已许诺日后不可对我藏心事,若是食言,算不算错?”
“算。”
“那依国法,当不当罚?”
“当。”
步惜欢笑看暮青,暮青再无异议,她总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就是哪里不太对,可是又挑不出错来。步惜欢低头笑了声,一扫方才的沉重,心生愉悦。
她看重法理,拿国法跟她辩,她当然辩无可辩。
暮青看着步惜欢笑得愉悦就觉得不顺眼,不由道:“你还是睡觉吧!”
这话说完,想起答应过他凡事要多说一句,这才又道:“你本来就没歇好,早晨被我吵醒的,还是再歇会儿吧。”
步惜欢抬头,笑意温柔,她马上就把他的话记在心上了,他本该欢喜,这会儿却又有些遗憾了。若是她忘了该多好,他就有理由罚她了。她若受罚,不知该是怎样的模样……
正想着,听暮青道:“你睡你的,我接着帮你擦身子,方才没擦完。”
步惜欢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方才没擦完的地儿是……
“月影怎么还没回来?”暮青起身便往屋外走,想瞧瞧月影回来了没。他出去有一阵儿了,准备一套干净的素棉衣衫,这差事很难办?
步惜欢随着她的背影便看向屋外,月影早就回来了,一直避着没进屋罢了。她吩咐月影备衣衫时,他已醒了,自然知道她找月影为的是拿衣衫进屋,服侍他擦身更衣。可想起方才她为他擦身时,他那痛苦难熬的滋味儿以及她还想着继续为他擦的那地儿,他抬手便要示意月影莫要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