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瑾应该有解那虫毒的本事,恐怕是姑母和爹不想让元睿醒来。吴正杀元睿时不慎被他识破,他若醒来,爹恐怕无颜面对他。
他自幼便见惯了内宅争斗,元睿怕是这辈子只能不死不活的拿汤药吊着性命,亦或是哪一日下人服侍不周偶感风寒毒性突发便去了,他在青州是否有通敌卖国之事只怕很难再查得清。
元修眉宇间落了心事,暮青也有心事。
巫瑾以蛊退敌,此事她并不惊讶,她擅读人心,早看得出此人表面上出尘不争,实则是个心思极重的人,表面上待人谦和,实则待谁都疏离防备。
巫瑾不懂武艺,她亦不惊讶,蓬莱心经乃祖洲仙山流传于世的至宝,他既然给了步惜欢,自是有自己不能修炼的原因。
她想不明白的是,巫瑾究竟有何原因不能修炼这本武林至高的秘籍?
此人想必是个有故事的。
马车疾驰不停,二月风刀自头顶灌下来,割得人头脸生疼。巫瑾将狐裘拢得紧了些,貌似不经意间瞥了暮青一眼,眸底隐有奇异之色流转。
元修也好,呼延昊也罢,还有步惜欢,似乎皆待她不同。
桑卓女神……的使者?
巫瑾又瞥了眼暮青,若有所思。
三人各怀心事,刘黑子将马车帘子掀开时,三人才发现已到了都督府。
石大海一开门,见马车不见了篷顶,不由惊问:“出啥事了?”
暮青抱着老多杰的人头便进了府,只留下刘黑子在后头解释。尸骨还好好的摆在花厅的地上,暮青到上首坐下便问元修道:“此案你有何看法?”
元修道:“杀老多杰和杀勒丹大王子的应是同一个凶手,但我爹不知此事,凶手将勒丹大王子抛尸相府别院,要么是元家人,要么与元家有仇。你觉得呢?”
她对此案必定是有看法的,但没在驿馆说,想必是不方便在那里说。
暮青深深看了眼元修,她记得以前说起元家之事,他眉宇间总是含着隐忍痛心的复杂之色,今日除了如铁般的坚毅,别无其他。
“拿墨、帕子和一盆水来。”暮青抬眼时见月杀匆匆自后院而来,便吩咐他道。
月杀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无事,这才去了。
片刻后,三样东西送来花厅,暮青起身走到尸骨旁,挑出颈椎骨、肩胛骨和胸肋骨,拿帕子蘸着墨轻轻擦在骨上。白森森的人骨顷刻成了墨色,染好后,暮青便悉数拿去了花厅外临风晾干。